江砚身体微微后靠,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那节奏,敲得苏晚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快跟啊!跟啊!你个大富豪还在乎这一百万吗?!快让我完成表演!
就在主持人喊出“九百五十万第二次!”时,江砚终于有了动作。
他微微抬手。陈默立刻会意,再次举牌。
苏晚心里的大石头刚要落地:好!上钩了!
就听主持人喊道:“88号!江先生出价……九百五十万零一块!”
苏晚:“???”
只加一块?!
这操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我就陪你玩玩,但你别想占我便宜!
苏晚的脸瞬间涨红!感觉被狠狠羞辱了!内心咆哮:江砚!你大爷的!看不起谁呢?!
胜负欲(和社死后的破罐破摔心态)瞬间被点燃!苏晚脑子一热,在主持人“九百五十万零一块第一次”的话音未落时,再次“唰”地举牌,声音因为愤怒(和破音)显得格外尖利:“一千万!”
“轰!” 会场彻底炸了!
一千万!为了个破瓶子?!这女人疯了吧?!她到底是谁家的败家闺女?!
江砚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下了。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彻底锁定苏晚。冰冷的眼神,像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苏晚的喉咙!他甚至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苏晚被他看得腿肚子有点转筋,但事己至此,只能硬撑!她梗着脖子,用眼神回怼(实则外强中干):看什么看!老娘就是有钱!不服就再加一块啊!
主持人激动得快晕过去:“一千万!99号女士出价一千万!天价!还有没有更高的?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苏晚和江砚之间疯狂游移。这场突如其来的“斗富”,比拍卖本身刺激多了!
江砚沉默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就在主持人即将喊出“一千万第三……”的千钧一发之际。
江砚终于动了。他非常轻微地……摇了摇头。
陈默立刻放下了号牌。
主持人一愣,随即狂喜:“88号放弃!恭喜99号女士!以一千万的天价,拍得这件珍贵的清乾隆粉彩镂空转心瓶!”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带着更多的是震惊和同情。看苏晚的眼神,己经从看傻子升级到了看“即将被家族打断腿的败家子”。
苏晚举着号牌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高深莫测”彻底龟裂,只剩下无边的震惊和……绝望!
一千万?!她喊了一千万?!江砚他……他不跟了?!他放弃了?!他居然放弃了?!
混蛋!他怎么能放弃呢!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她刚才脑子是被门夹了吗?!为了赌气喊了一千万?!她上哪去弄一千万?!卖了她那堆离婚证山也不够零头啊!
她看着工作人员捧着那个价值连城(对她来说是索命符)的瓶子,笑容可掬地朝她走来,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仿佛己经响起了她爸的咆哮、债主的敲门声、以及……破产清算的落水声!
主桌方向,江砚似乎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角。他端起酒杯,遥遥对着苏晚的方向,极其随意地举了举。那动作,那眼神,分明在说:承让。你赢了。瓶子归你。
杀人诛心!绝对的杀人诛心!
苏晚感觉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当场喷出来!她看着江砚那张冷冰冰的帅脸,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用最帅的脸,干最狠的事”!
“女士,请这边签署确认书。” 工作人员的声音如同丧钟。
苏晚像个提线木偶,浑浑噩噩地跟着工作人员走向签单区。路过主桌时,她清晰地听到江砚用他那冷冽如冰泉的声音,对身边一位好奇探询的富商淡淡解释:
“君子不夺人所好。那位女士,似乎对此瓶……志在必得。”
语气平淡,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苏晚的心窝子上!
苏晚:“……” 志在你个大头鬼!江砚!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颤抖着手,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确认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感觉像签卖身契),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Plan B?搅局者?搅个锤子!我把自己搅进了一千万的深坑里!
林檬!救命!快帮我联系器官黑市!看看心肝脾肺肾能卖多少钱!
核弹江砚!此仇不报非寡妇!你等着!
此刻,坐在主位的江砚,看着苏晚那如丧考妣的背影,眸底深处,一丝极淡的猎人看到猎物掉进陷阱的兴味,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