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海

柚月顿了顿，看向艾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船呢？我的位置，若是比这破板凳还差，你就自己游去伟大航路吧。”

这便是她应允的宣告。

艾斯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正午骄阳般炽热灿烂的笑容，纯粹的喜悦与自豪几乎要照亮整个小屋，他就知道，柚月指定会接受他的邀请。

“当然！”艾斯的声音洪亮有力，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我们的船就在风车村码头等着！柚月的‘御座’，绝对是船上最尊贵、最舒适的位置！” 他早己倾注心血准备。

柚月的座位是特制的，铺着厚厚的、雪白柔软的不知名兽皮，靠背角度可调，旁边固定着打磨光滑的小桌板，一个带精巧黄铜锁扣的小箱子稳稳固定在一旁——里面装满了她最爱的各色点心和上好的茶叶。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遮阳伞可以随时支起。

“哼，马马虎虎。”柚月轻哼一声，算是认可。

达旦看着眼前这对即将远行的两人，看着艾斯眼中重燃的、几乎要烧穿屋顶的火焰，看着柚月那副理所当然接受供奉的小女王姿态，心头那股熟悉的烦躁和不舍又涌了上来。

她猛地一拍桌子：“吵死了！要走快走！省得在这儿碍老子的眼！”她转身钻进里屋，片刻后拎出一个鼓鼓囊囊、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粗布包袱，没好气地砸进艾斯怀里

“拿着！肉干！硬面包！还有…”她声音顿了顿，眼神瞟向柚月，粗声粗气地补充，“…死丫头爱吃的几盒蜂蜜糖和果脯！省着点吃！别没到罗格镇就饿晕了让人看笑话！”

她转向柚月，依旧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但眼神里的关切藏也藏不住：“臭丫头！海上太阳毒，风也大，你那眼睛…自己多上点心！别瞎逞能！艾斯这混小子要是没把你伺候周全，你就把他点着了当灯塔用！听见没？！”

粗粝的言语，是山贼达旦最笨拙也最真挚的送别。

艾斯接过沉甸甸、带着食物和点心香气的包袱，看着达旦别扭却难掩关切的脸，一股暖流涌过心间。

他收敛了笑容，站首身体，对着达旦，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达旦…这些年，多谢你的收留和照顾。” 这句话，早己不是当年玛琪诺教导下的练习，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达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式搞得一愣，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滚滚滚！少在这儿给老娘整这套酸溜溜的！赶紧滚！看着就烦！”

柚月也站起身，黑色缎带“看”向达旦的方向，小巧的下巴矜持地点了点：“走了，达旦，这些年谢谢你。”

艾斯伸出手，柚月的小手无比自然地、精准地搭在了他的掌心。这并非搀扶，而是多年并肩、生死与共形成的本能联结，是无声的默契与绝对的信任。

“出发。”艾斯的声音沉稳有力，眼中是对大海征途的无限向往。

“哼。”柚月轻哼，唇角却勾起一抹傲然绝尘的弧度。

两人并肩走出小屋，科尔波山金色的阳光洒满全身。艾斯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稳稳牵着柚月。

柚月银发如瀑，随风轻扬，黑缎带下的容颜在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周身萦绕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风车村码头。

没有威武的舰队，只有一艘线条简洁、带着明显手工痕迹的单桅小帆船静静地泊在岸边。

船身是朴素的深蓝色，船首钉着一块略显粗糙却饱含心意的、用硬木雕刻的黑桃标志。

这就是艾斯倾尽所有、亲手参与打造的梦想之舟——“斯特利号”（Striker），一艘虽小却无比结实、足以承载他们两人最初梦想与羁绊的小船。

艾斯先将柚月小心地扶上狭窄的跳板，等她稳稳踏上甲板，自己才敏捷地跳了上去。

柚月的“六眼”瞬间扫过这艘小小的船。船尾处，那个特制的座位清晰地映入她的感知：厚实雪白的软垫，光滑可调的小桌板，旁边那个散发着甜点馨香的小箱子，以及那把精巧的遮阳伞。位置绝佳，避风避浪，视野开阔。

“哼，勉强合格。”柚月嘴上依旧不饶人，身体却诚实地走向她的专属“御座”，姿态优雅地坐了进去，如同女王巡视她微型的海上行宫。

路飞一行人在岸边冲他们挥手“艾斯三年后我也会出海，柚月就交给你了，等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成为大海贼。”

“当然了，你就等着看吧路飞。”一个在岸上，一个在船上两个人疯狂对着挥手。

艾斯解开缆绳，拿起船桨，用力一撑岸边。小船“斯特利号”轻巧地滑离了熟悉的港湾。

他走到船头，调整好小小的风帆方向，让它捕捉住清晨的海风。然后，他深吸一口带着自由与咸腥气息的海风，声音洪亮而坚定，向着无垠的蔚蓝宣告：

“扬帆！起航——！！目标——伟大航路！！！”

小小的三角帆瞬间鼓胀起来，海风温柔地推动着船身。

斯特利号如同一枚投入蓝宝石镜面的银色柳叶，轻盈地驶向波光粼粼的远方。岸上，玛琪诺站在“PARTYS BAR”酒馆的招牌下，用力地挥手，眼中闪烁着欣慰与祝福的泪光。

更远处的礁石后，达旦探出半个脑袋，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船影，抬手狠狠地、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低声咒骂着：“…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祖宗…”

柚月端坐在她的“御座”上，感受着小船乘风破浪的轻微律动。

海风调皮地撩起她几缕银发，拂过黑色的缎带。她的小手搭在柔软冰凉的兽皮上，嘴角那抹傲然的弧度始终未曾消失。

黑色缎带下，“六眼”的世界里，大海的能量奔流不息，充满了无尽的奥秘与等待着她的挑战。

艾斯立在船头，火焰般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挺拔的背影如同最可靠的礁石，为身后的少女遮蔽一切风浪。

属于波特卡斯·D·艾斯与蒙奇·D·柚月的传奇航程，在这艘名为“斯特利号”的简陋小船上，于风车村宁静的港湾外，正式拉开了独属于他们的、双星辉映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