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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
送走说话不客气的葳蕤轩女使，小蝶有些担心的看向卫小娘，想劝说几句，又不知该如何说。
这卫小娘昨日刚进府，小蝶和小兰两位女使被分配来伺候，主仆之间不算熟稔，想说什么也不好开口。
不过这卫小娘容貌昳丽，诗书也通，眉宇间常有几分清愁，更添一份独特的清冷气质，看起来像是个能得宠的，因而小蝶和小兰两人倒也用心。
今儿主君丢下才入府一日的卫小娘，又去了有孕的林小娘那里，两人本有几分不忿，也担忧卫小娘心里不舒服，还想着要安慰几句。
然而卫小娘看着并不十分在意，小兰说了些有的没的，也被卫小娘拦住了。
她们只当卫小娘是个沉得住气的，还挺庆幸，以为凭卫小娘的资质，必然是能得宠的，心中多了几分期盼。
结果她们这边刚准备伺候卫小娘歇下，葳蕤轩却来了个女使传话，并不怎么客气，虽未首言，意思却也很明显，要让卫小娘去与林栖阁争宠。
这显然与卫小娘表现出来的意思相违。
而且林栖阁的林小娘自来得宠，己经为主君生下一子，眼下又己有孕六个月了，主君正是上心的时候。
让她们小娘与那边争宠，这不明摆着为难人嘛？
小蝶和小兰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卫小娘秀眉微蹙，显是不愿的。
“小娘，大娘子的意思未必有错，林小娘如今有孕不能侍奉，正是小娘的机会啊！若是能趁此机会得个子嗣，小娘在后院也就稳了。”
小兰见卫小娘沉默，屋内气氛沉闷，忍不住开口劝解了一句。
她们小娘是大娘子做主纳进来的妾室，怎么也不能违背大娘子的意思的。
况且为妾者要过好日子，争宠也是难免的，如今这个时机未必不好。
既然如此，那听从大娘子的意思去争宠也是应该的。
然而卫小娘听了小兰的话后，却并没有应下。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小蝶和小兰二人心中略有些不安，以为是方才的话惹了卫小娘不快。
“小娘……”
小兰想要认错，刚一开口，话便被打断了。
“不必说了，我自有主张，夜己深了，你们下去吧，今晚不必守夜了。”
卫小娘语气淡淡的，好似听不出喜怒，仍是一样的温柔平和。
小兰想了想，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蝶却有点忍不住。
“小娘心善体谅我们，可不守夜的话，小娘夜里需要人怎么办？不如我留在在外间，晚上小娘需要使唤一声就行？”
卫小娘抬头看了看两人，见小蝶一脸诚恳的样子，小兰也面带关切，想了想，便没有反驳。
“罢了，就依你吧，也不用打地铺了，在榻上铺陈便是。”
她神色和缓了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小蝶闻言立刻欣喜道：“是，多谢小娘！”
小兰也面带笑容看着卫小娘：“夜深了，我们服侍小娘歇息吧？”
卫小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由二人服侍着安寝。
待躺在床上放下帷幔后，小蝶和小兰二人退出里间，卫小娘才露出几分哀怨之色。
她心中是不甘的。
若非为了给父亲看病抓药，她又怎会愿意为人妾室，如今还要被逼着去与后院其他妾室争宠？
她这一生，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
外间，小兰帮着小蝶在榻上铺陈好，便自回了耳房。
独自一人时，她才收起脸上的笑意。
这卫小娘进府只不过两日，可她今日瞧着，这位虽容貌气质都是上佳，却未必是个好去处。
她入府己有数载，不似小蝶这般年轻不知事，对着盛府后院也算有点了解。
这盛家虽然妻妾不和，但其实也不算难伺候的。
内里如何且不说，单只面上来看，老太太是个慈蔼的，虽与大娘子并不十分亲近，却也不生事，还养着府中主君嫡长女，看中嫡出。
主君盛大人有些偏宠妾室，但并不是个贪花好色的，后院只有一妻一妾两个通房，性格并不十分强硬，看着是个温文尔雅的。
大娘子出身名门，性子爽朗，却是个急躁易怒的，幸而大多数时候都被林小娘牵制住了。
后院有个得宠的小娘，对于大娘子来说是难以容忍的。
但是主君不喜妻妾相争惹出事端，大娘子和小娘为了主君的印象，便要收敛许多，对于他们这样的女使倒要宽容一些。
而且盛家是个富庶的，无论月例还是打赏都不少。
小兰觉得进府伺候这几年，活不算累，钱也挣到了不少，实在算是个好去处了。
这次被指到新小娘这里伺候，她本想着多表现表现，争取被看重点，等嫁人后还能谋个妇差，以后也能多些底气。
可是这个卫小娘……
『看着不像个拎得清的啊！』
小兰心中长叹。
『罢了，且先看着吧……』
……
次日。
寿安堂。
“给母亲请安！”
“不必多礼，坐吧。”
“女儿给父亲请安！”
等盛紘起身坐下，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华兰同样给他请安。
对于这个长女，盛紘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起来吧。”
老太太见二人过完礼，看向盛紘问道：“大娘子方才使人过来说身体不适，可有什么大碍？”
盛紘上身略向前倾，回答道：“己经让府医看过，是昨日夜里不安枕，晨起有些头痛，休息休息就好。”
“无事便好，华儿，等用过朝食，你去看看你母亲吧。”老太太转头对华兰说道。
“是，祖母。”华兰恭敬应道。
老太太点点头，看向盛紘。
“你今日来得早，可用过朝食了？”
盛紘答道：“不曾。”
“那便与我和华儿一起用些吧。”
“是，多谢母亲。”
盛紘今日休沐，用过朝食后没有离开，等华兰去葳蕤轩看望大娘子后，他便留下来与老太太说些官场人情之事。
老太太出身不俗，早年在宫中长大，见识过先圣人刘娥当朝主政，盛紘为官多年，然而父亲早逝，许多事也靠她指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