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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在实验室的折叠床上惊醒时，后颈还沾着冷汗。
阿橘从他胸口跳开，尾巴尖扫过他攥紧的右手——掌心里那块封着灰雾的碎片，正贴着皮肤发烫。
“备份。”他翻身下床，鞋跟磕在金属地板上，“钥匙计划的核心备份，在哪？”
沈知雨正对着电脑整理未烧尽的资料，闻言指尖顿在键盘上：“地下三层，生物安全实验室。只有我和老周有密码。”她起身时碰倒了马克杯，深褐色液体在“适配者008”的照片上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
地下三层的门禁灯在凌晨三点格外刺眼。
沈知雨输入六位数密码时，林云注意到她无名指指腹有层薄茧——和千面域里李婵握匕首的位置一模一样。
保险柜打开的瞬间，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
原本该躺着的银色数据盘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黑色U盘，表面刻着玄清阁的云纹。
“样本007，欢迎回家。”
冷白的屏幕亮起时，柳眉己经摸出了藏在靴筒里的短刀。
画面里的玄虚子没穿道袍，白大褂胸口别着“国家异常现象研究中心”的工牌，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和千面域里“万象台”核心一样的幽蓝。
“认知系统从未终止，只是换了件更合身的外衣。”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当你们在诡域里破局时，现实中的程序己经渗透进第37个社会节点。”
U盘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林云扯过沈知雨的实验服盖住终端，再抬头时，屏幕上只剩一行血红色的倒计时：168：00：00。
“七天。”阿橘跳上控制台，猫眼映着跳动的数字，“和千面域的轮回周期一样。”
林云摸出碎片，灰雾在玻璃里缓缓流转。
他想起白墨黑化前说过的话——“万象台的规则，从来都是两界共通”。
“需要我做什么？”沈知雨摘下眼镜，指尖抵住太阳穴，“认知理论我熟，但具体操作……”
“灵识共鸣。”阿橘甩了甩耳朵，“现在我的感知能连到集体潜意识网络。那些被算法操控的情绪，那些被标签框死的思维——都是认知系统的养料。”
林云闭眼，按阿橘教的方法将意识沉入黑暗。
再睁眼时，眼前的世界变成流动的光带：粉色是点赞的狂欢，黑色是网络暴力的漩涡，所有情绪都沿着固定的轨迹奔涌，像被看不见的手牵着线的提线木偶。
“这里。”阿橘的声音在意识里炸响。
林云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望去，某社交平台的算法中枢正吞吐着幽蓝的光，每条推荐流都精准戳中用户最偏执的那个点，“他们在培养极端，制造思维闭环。”
“防火墙。”林云想起虚镜楼里破解镜像规则的方法，“用矛盾逻辑做框架，让程序自己攻击自己。”
沈知雨的键盘声突然急了起来：“代码需要接口！他们把后台锁死了——”
“用这个。”林云摸出碎片拍在桌上，灰雾瞬间钻进USB接口。
终端发出刺耳的蜂鸣，原本密不透风的防火墙裂开一道缝隙。
当紊乱的数据流像雪崩般涌过时，林云看清了藏在最深处的东西：无数银色丝线从社交平台延伸出去，连接着市政数据库、银行风控系统、甚至警局的犯罪预测模型。
“这不是系统。”他嗓音发紧，“这是现实里的万象台。”
实验室的顶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阿橘的眼睛亮得像两颗绿宝石：“有人在撤节点。动作很快。”
沈知雨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她划开屏幕，瞳孔微微收缩：“匿名邮件，附件是段监控。”
视频里，穿校服的女孩（适配者008）站在便利店前，和前晚林云在窗边看到的身影重叠。
她抬头看向镜头，嘴角勾起和玄虚子如出一辙的笑，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下一站。”林云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灰雾在掌心凝成细流，“该去暗网看看了。”
阿橘跳上他肩头，尾巴扫过他后颈：“他们等你很久了。”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