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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在脚下裂开。
林云的战术靴碾过一片碎晶，听见苏玉环倒抽冷气——他们正站在一个由无数镜面堆叠的巨型立方体里，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的自己：有举着匕首割腕的，有被诡雾吞没的，有抱着两具尸体跪在镜塔废墟里的。
中央悬浮的身影转过来。
和林云一模一样的脸，连后颈那道淡红印记都分毫不差。
“完美样本。”罗千尺的声音发颤，“主脑用你所有失败的时间线捏出来的……继承者。”
“继承者？”林云摸出李婵塞给他的匕首，刀锋抵上自己倒影的咽喉，“我是来拆系统的。”
阿橘跳到他肩头，肉垫按在他后颈发烫处。
灵能顺着血脉窜进指尖，镜阵突然扭曲——无数个“林云”同时捂住脑袋，镜面裂纹里渗出幽蓝数据流。
“中枢在最底层！”沈知雨抓住他手腕，“认知共振打乱了主脑的观测！”
轰鸣比预想来得更快。
白墨从镜墙里撞出来，左眼泛着诡谲的紫芒：“毁掉这里，所有痛苦都会结束！”他挥出的骨刃擦过林云耳尖，在镜面上刻出蛛网。
熊三从另一侧扑来，手里攥着不知哪来的能量枪：“小杂种！老子要这破系统的力量——”
“白墨！”林云矮身躲过骨刃，“你杀的是主脑制造的幻觉！”话音未落，沈知雨的指尖己经点在白墨眉心，“认知干扰启动。”紫芒骤暗，白墨的动作突然顿住。
阿橘弓背跃起，尾尖扫过白墨后颈。
镜墙突然翻涌，将挣扎的白墨卷了进去。
“老熊！”柳眉的声音从熊三背后响起。
幻术凝成的苏玉环晃了晃，“你女儿在现实等你呢。”熊三的枪口偏移半寸，能量弹擦着林云胸口炸碎一面镜子。
他红着眼扑向那道虚影，一脚踩空——脚下的镜面裂开黑洞，他的惨叫被吞噬前，只来得及骂半声“臭”。
镜面彻底安静时，林云正站在中枢前。
那是团裹在光茧里的意识体，无数因果线缠着他后颈的印记——原来所有穿越、所有羁绊，都是主脑为培养“完美样本”撒下的网。
“拆了它？”苏玉环攥紧他的手，“我们一起。”
李婵按上他后背：“你去哪，我去哪。”
林云笑了。
他抽回手，摸了摸阿橘炸毛的脑袋：“小橘，帮我守住他们。”
阿橘突然舔他掌心的旧疤：“笨人类……要是回不来，我就去现实掀你家沙发。”
光茧张开。
林云一步踏进去。
意识被撕成碎片的瞬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阿橘时，那只橘猫缩在废墟里，眼睛亮得像两颗琥珀。
想起苏玉环设计胸针时，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想起李婵替他挡诡雾时，银环硌在他腰上的疼。
这些碎片没有消失。
它们钻进主脑的核心代码，将“吞噬现实”的指令，改写成“归还所有被掠夺的时光”。
千面域开始坍缩。
镜墙成片碎裂，露出外面灰蒙蒙的混沌。
苏玉环扑向光茧时，只抓住一片逐渐透明的衣角。
李婵的眼泪滴在他消失的位置，烫得手背发红。
阿橘蹲在废墟上，望着彻底暗下去的天空。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轻响——和核心区开门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混沌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