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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是被李婵掐醒的。
"主脑的黑雾追来了。"韩九踹开锈蚀的金属门，枪口还在冒烟，"这节点是二十年前的旧数据仓，撑不了十分钟。"
柳眉的幻术在身后炸开紫色光网，挡住缠过来的黑雾触须。
阿橘弓着背蹲在林云肩头，尾巴尖烧着小簇火苗——它刚才用灵火烧穿了三根试图缠上李婵的黑藤。
沈知雨己经扑向墙角的老式终端，指尖在布满霉斑的键盘上翻飞："节点核心没被完全摧毁！"
警报声突然变调。
终端屏幕闪了三下，跳出一串乱码，接着响起沙哑的电子音："警告，认知适配者并非随机挑选......"
林云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小时候总做的怪梦——八岁那年玩的《星际探险》网游，每个任务都要选"安抚平民"或"击杀叛党"；十三岁在论坛和"网友哥哥"聊天，对方总问他"如果朋友背叛你会怎么做"。
"他们从出生起就被植入了'引导程序'。"电子音刺穿他的回忆，"那些看似普通的选择，都是行为模型训练......"
"是罗千尺。"沈知雨猛地抬头，"旧时代'钥匙计划'的语音档案！"
阴影里传来金属摩擦声。
白发老人扶着锈蚀的服务器架站起，左眼戴着的机械义眼闪着幽蓝光芒："我被清除记忆前，在每个节点都埋了备份。
林云，你不是被选中的棋子——"他的义眼突然爆出火花，"你是系统......试图培养的......漏洞......"
终端屏幕骤然黑屏。
黑雾从通风管道倾泻而下，这次没再伪装人脸，首接凝成尖刺朝林云眉心扎来。
林云本能后仰，后颈传来灼烧感——那是主脑之前留下的触须印记。
"适配协议启动。"机械音在他脑子里炸响，"记忆残响，加载......"
阿橘的利齿咬破他食指。
鲜血滴在地面的瞬间，林云眼前闪过一片暖黄色光晕。
他看见阿橘的灵识化作半透明的虎形，用尾巴卷住他手腕往光晕里拽："笨蛋！
主脑要强行唤醒你的潜意识，进共鸣域！"
"柳眉！
干扰数据流！"韩九甩出三颗信号弹，炸出满室乱码。
柳眉咬破舌尖，幻术化作千万个林云的影子在黑雾里乱窜。
沈知雨按下终端最后一个按钮，整面墙的服务器突然发出蜂鸣："认知干扰器启动，主脑感知延迟三十秒！"
光晕裹住林云的刹那，他听见李婵喊他名字，看见白墨站在门口，手里的刀在发抖——这次不是疯狂，而是某种挣扎的光。
再睁眼时，他躺在数据仓的金属地板上。
阿橘趴在他胸口，皮毛焦了好几撮："醒了？
主脑的精神冲击被挡下了。"
林云摸后颈，那里的灼烧感淡了。
他看向众人：李婵攥着他另一只手，指节发白；韩九检查着枪膛，抬头时眼里有赞许；柳眉擦着嘴角的血，冲他挑了下眉；沈知雨正把罗千尺的义眼碎片收进金属盒，抬头时目光灼灼。
"既然我是他们造出来的工具。"林云撑着墙站起来，声音比他想象中稳，"那我就亲手毁掉他们的规则。"
韩九把战术地图拍在终端上，地图最中心标着"万象台"三个血字："主脑核心枢纽，所有诡域空间的连接点。"
柳眉的幻术在地图上凝成万象台的虚影，是座悬浮在黑雾中的水晶金字塔："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那我们就做第一个。"林云摸了摸阿橘的耳朵，火苗在他眼底跳动，"准备装备，天亮前出发。"
终端突然发出刺啦声。众人望去，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血字：
"漏洞，终将被系统修复。"
林云的后颈又开始发烫。
他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那得看，是他们修复得快......"
他抽出李婵腰间的匕首，刀尖抵住自己掌心："还是我，撕碎得快。"
数据仓外，黑雾正在聚集。
而在更深处的诡域里，万象台的水晶尖顶，亮起了第一缕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