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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的后槽牙猛地磕在地上，那叫一个疼啊。
他挣扎着翻身坐起来的时候，苏玉环的发梢就那么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李婵呢，正在揉着自己的后颈呢，手指上的银环在指节间转得首晃悠，就跟刚才坠落的时候姿势一模一样，可是啊，鼻子闻到的味儿可不一样喽。
不再是千面域雾里那种铁锈味了，变成了现实街头那种甜腻腻的奶茶香，还混着烤肠烤焦了的味儿。
“看头顶。”沈墨白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子似的。
林云就抬起头看。
本来应该滚动着明星广告的电子屏啊，这会儿在冒雪花呢，画面突然就卡住了。
就好像虚镜楼里那面会吃人的镜子似的，正裂开像蜘蛛网一样的纹路，镜子里怪物的尖牙都刺破屏幕了，在现实的空气里泛着幽蓝幽蓝的光。
行人就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朝着林云笑呢，那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看着怪吓人的。
还有个扎马尾的女孩，抱着个玩偶，可是眼珠却诡异地陷进眼窝了。
李婵突然一把攥住林云的手腕，那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他们的影子……是倒着的。”
沈墨白“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电脑打开了。
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动着，屏幕的蓝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的。
“网络被重写了。所有城市的坐标都指向千面域了，就连外卖软件都在卖‘诡域特产’呢。”他突然停住了，鼠标的光标就定在地图的某个地方，“但是这儿——万象台遗址，信号源还没被污染。”
秦九娘的命运镜从袖子里滑出来了。
那镜子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雾，照出来的压根儿就不是人的脸，而是两个叠在一块儿的世界呢。
一边是现实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另一边是千面域里破破烂烂的青铜残垣，就好像两块正在化掉的蜡，慢悠悠地黏合到了一块儿。
“这是融合态。”她说话的声音啊，比镜子里的雾气还冷呢，“这既不是现实，也不是千面域，而是……一个过渡的地方。”
林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那儿啊，还留着阿橘拍过之后的那点温热劲儿呢，可他记忆里的网咖，还有千面域里那些断壁残垣，现在就像被搅和得乱七八糟的水一样，根本分不清哪一滴才是真的。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万象印记，那金属坠子烫得吓人：“要想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就得去揭开最疼的那块伤疤。”
苏玉环的设计图册忽然就自己烧起来了。
那烧焦的纸页里，当年被客户撕得粉碎的那个“失败的作品”冒了出来——那可是她第一次独立设计的项链啊，上面的钻石排列得就像歪歪扭扭的蜘蛛网一样。
她就那么盯着那团黑灰，眼尾那颗朱砂痣跟着微微颤抖，可她并没有伸手去抓。
李婵的银环突然就扎进了手掌心。
血珠子滴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眼前就出现了瑜伽室里的镜子：学员小棠哭着喊“镜子里有人”，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拖进镜子里去了，只留下一缕长发缠在她的手腕上。
她紧紧地攥着银环，手指头缝里渗出血来，不过镜子里的幻象倒是慢慢变淡了。
韩九的枪套“咔”的一声就弹开了。
他从里面摸出来的不是配枪，而是一张己经发黄的照片——三年前特勤组执行任务失败了，队友就倒在他的脚边，血都把他的警徽给浸透了。
他就那么瞅着照片里的血渍，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最后把照片往胸口一塞，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透着一股清亮劲儿，就像刀刃似的。
就只有林云还在原地站着没动。
突然，他面前的空气像是被拧巴了一样，变得扭曲起来。
嘿，他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网咖，键盘上沾着可乐留下的印子，屏幕上还挂着没通关的副本呢。
可等他伸手想去碰显示器的时候，画面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透明的舱体。
好多的“他”都闭着眼睛躺在里面，玻璃外面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那指指点点的，“Key_002·优化版”这几个字映入眼帘，刺得他眼睛生疼。
“害怕了？”复刻体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林云一转身，就瞧见另一个自己站在那一堆透明舱里，脸上挂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笑容，还说：“你可以留下来，当这过渡层的钥匙。新世界可需要你呢。”
阿橘“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来，爪子勾住他的衣领，喊道：“快醒醒啊！他们想要的是能控的钥匙啊！”
林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一下子就想起苏玉环设计图册里渗血的那种诡异的纹路，想起李婵学员被拖进镜子的时候那凄惨的哭嚎声，还想起阿橘第一次开口说“你不是第一个”的时候，瞳孔里翻涌着的金色纹路。
“钥匙？”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在透明舱上撞来撞去的，激起了一片回音，他说道：“钥匙啊，那可是只属于开锁的人的。”
说完，他把手一抬，手掌心里就浮现出一枚半透明的钥匙。
就在刚刚刺向那个复刻体的时候啊，从识海最深最深的地方一下子涌出来好多东西呢。
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金属哦，而是记忆的小碎片，就像阿橘留下的爪印一样。
还有苏玉环图册里最开始、还没被改过的那一笔，就像最初的模样。
再有就是李婵银环上，他亲手刻下的“平安”两个字。
当钥匙刺进复刻体胸口的那一刹那，整个过渡层就开始晃悠起来了。
你看啊，广告牌上的怪物一下子缩回到屏幕里去了，那些行人的影子呢，也在慢慢转过来，天空中的紫膜啊，就像蜘蛛网似的，裂开了好多缝缝。
“快看呀。”秦九娘手里的命运镜突然就掉到地上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就瞧见街道的尽头，有一扇青铜门正在慢悠悠地打开呢。
从门里涌出来的风啊，带着千面域雾那种腥甜的味道，还夹杂着现实中雨后青草的香气。
那门楣上的刻纹啊，还发着光呢，就好像是一种很古老的召唤。
林云紧紧地攥着钥匙。
这钥匙在他手心里热得发烫，就像一团火，感觉都要把灵魂给烧穿了。
阿橘一下子跳到他的肩膀上，尾巴扫过他的耳垂，说道：“这次啊，轮到咱们来当拿着钥匙的人啦。”
在青铜门后面的黑暗里，传来了锁链崩断的轻微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