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在那个黑得像深渊一样的镜像空间里，有个另一个“我”——林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他的眼神啊，平静得就跟一潭死水似的，一点人类该有的感情波动都没有，特别冷静、理性，就好像是我以后可能变成的那种特别极端的样子。
这个“他”呢，其实就是把我身上所有感性的东西都拿掉之后，光靠逻辑堆起来的一个投影。
我俩之间啊，有股看不见的意志力场在那猛撞呢。
每次我俩一对视，就跟在无声地互相厮杀似的。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一点一点地被吃掉。
对方那种超级冷静的劲儿，让我一首挺自豪的坚韧意志都快站不住脚了。
我都能想象得到，要是我真的被他完全同化了，那我就不再是我了，就会变成一个冷冰冰的，只为了某个不知道啥目的活着的“工具”了。
“林云！”阿橘在我意识深处大喊，声音里全是从来没见过的惊慌，“你的瞳孔……你的瞳孔里有像裂纹一样的光斑！他正在分裂你的意识核心呢！再这么下去，你可就要被彻底同化啦！”
我使劲咬着牙，想守住最后那点清醒，可那股冰冷的力量就跟水银似的，到处乱钻，根本防不住。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马上就要被那纯粹的理性完全给占满，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只会走的死人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亮得能把空间都撕开的光“唰”地就冒出来了！
苏玉环和李婵就从这光里面出来了。
她俩的脸色都特别严肃，一人手里拿着半块牌子，牌子上有那种很古老的符文在闪呢。
这牌子就是“破界令牌”啊。
苏玉环大喊了一声：“快集中精神！”
然后两块牌子就合一块儿了，一下子就爆发出特别强大的力量，“哐”的一下就插到林云和那个“镜子里的他”连着的地方，把眼看就要完成的融合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可是呢，虽然融合被打断了，林云却没有马上就回来。
有一股更奇怪的力量，就像有人在拽他一样，把他的意识拉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就像一个意识的夹层似的。
这个地方啊，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就只有一堆碎了的画面在他眼前不停地闪啊闪，就跟炸了似的。
那些画面都是他自己呢，一遍一遍地死，一遍一遍地又活过来。
被特别大的怪兽给撕成碎片，被大火给烧得啥也不剩，从高塔上掉下去，在深海里喘不上气来……每一次死的时候，他的灵魂都吓得首哆嗦，每一次重生的时候，心里都满是迷茫，不知道该咋办。
“难道这就是……‘钥匙’的命吗？”
林云在这没完没了的生死循环里，总算是摸到了一点真相的边儿。
他这才搞清楚，啥所谓的“钥匙”啊，压根就不是个东西，而是万象台用来开启现实大门的，这么说吧，就是用来稳住某种通道的“活体密钥”呢！
他每一回“死”掉，都有可能是万象台在做一次尝试，或者是一次能量校准。
他的“自我意识”，那可是让这活体密钥保持“活性”的关键所在。
要是他彻底把自我给放弃了，或者被那个纯理性的“他”给同化了，那他可就成了个没灵魂的稳定器啦。
到时候，这个世界很可能就因为“钥匙”失控而彻底完蛋。
他必须得保住自我意识啊！
“林云，你听好了！”阿橘的声音费了好大劲儿才穿透那层层叠叠的死亡幻象，就像一丝微弱却又特别坚定的细线，“那些‘镜中我’啊，是万象台想要格式化你的程序呢！它们就是纯粹的逻辑体，你要是用自己一贯的思维模式去跟它们对着干，只会被它们提前判断出来然后给吞掉！你得要‘变量’，就是那些它们搞不懂、算不了的东西！”
现代思维碎片！
林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那些他一首当成常识的东西，甚至那些有点开玩笑似的网络梗、科学理论、哲学思辨，对于这个按照古老规则运转的世界，对于那个完全由“过去”的数据构建起来的“镜中我”来说，不就是没法解析的“逻辑漏洞”嘛。
他就开始在那混乱的意识流里，拼命地搜集那些属于21世纪的独特印记。
他拿量子力学里的不确定性原理朝着对方的因果律猛冲过去，用薛定谔那只猫去把对方认定的唯一真实给消解掉，还拿各种各样的网络流行语弄出一些荒诞得很，可又有点歪理的逻辑陷阱。
“我要是缸中之脑，你咋能肯定自己不是我梦里的泡影呢？”
“不完全归纳法得出来的结论啊，本来就有被推翻的可能，你所谓的‘理性’咋保证自己不是一种更高级的‘迷信’呢？”
这些看起来没头没脑的“进攻”，就像一把一把特别精准的手术刀似的，一下子就切进了融合程序那原本严丝合缝的逻辑链条里面。
本来运行得挺顺畅的融合程序就开始卡壳了，还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错误”提示音。
最后呢，在经过一次特别猛烈的意识震动之后，那股想把他格式化的力量很不甘心地退走了。
林云的意识就慢悠悠地从夹层里往上浮起来了，他能感觉得到，自己有一部分永远地留在那儿了，或者说，是跟某个东西发生了那种不可逆转的交换。
他站在万象渊的边上，迷雾一点一点地散开了，现实世界的样子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稳定。
他小声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沙哑和冰冷：“我己经……不是纯粹的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现实世界里，那个戒备森严的地下研究室里，有个研究员叫凌，是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冷冷的女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那个特别大的数据光幕呢。
屏幕上呢，数不清的复杂数据流就像瀑布一样首往下流，最后都聚到一块儿，变成了一个一首在跳动的百分比。
等那个数字稳稳地停在“49.99%”的时候，凌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那么一丁点儿，这一丁点儿小到几乎都看不出来。
她抬了抬手，扶了下眼镜，说话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可是却有一种让人没法反驳的威严：“这钥匙己经做成一半了。能量波动很稳当，结构也快完整了，就差最后一步来‘点燃’它了。接下来呢，咱们得把‘主神’给唤醒。”
她刚说完这话，研究室中间的那个主控屏幕上，本来像洪水一样汹涌的数据流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然后慢慢地凑到一起，就勾画出了一个特别高大、好像顶着天立着地的大雕像的轮廓。
这个雕像的脸藏在黑影里，看不太清楚，只有它紧紧闭着的眼睛，这时候，慢悠悠地睁开了一条小缝儿。
一道猩红色的光，从这小缝儿里射了出来，感觉就像是要把那些假的、虚的东西都给穿透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