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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微妙。
无形的交锋之后，原本地位最模糊的顾星辰，只用了几句话，就彻底粉碎了王胖子的伪善面具，将主动权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新人。
他是规则的制定者。
看着王胖子和张伟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顾星辰心中毫无波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将由他来主导。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病房的中央。
渊立刻跟上，寸步不离。
顾星辰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的三个人，最终停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王胖子身上，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心里发毛。
“当然，合作还是可以谈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既然要合作，那就得有个规矩。”
“一个……我说了算的规矩。”
空气死寂。
王胖子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巴掌扇得找不着北。
他那双小眼睛里，精明和算计被硬生生砸碎，只剩下错愕和屈辱。
张伟更是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敢再看顾星辰的眼睛。
那个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案板上的虫子，所有的自私和懦弱都被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个……我说了算的规矩。”
顾星辰的声音不响，却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最后的幻想。
这哪里是商量，这他妈是通知。
王胖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滚。他想发火，想骂娘，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按在地上摩擦。
可他不敢。
那个叫渊的怪人，就站在顾星辰身后，像一座沉默的、散发着寒气的冰山。那双纯黑的眼睛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王胖子就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凉气，首冲天灵盖。
那不是人的眼神。
是野兽，是更恐怖的东西，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咳……咳咳……”王胖子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脸上的肥肉堆成一团，“小顾兄弟……说笑了。都是一个团队的，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太伤感情了。”
“现在知道讲感情了？”顾星辰挑了挑眉，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简首是把嘲讽两个字刻在了脸上，“刚才要把我们当炮灰使的时候，怎么不讲感情？”
“我……”王胖子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这小子，嘴巴怎么这么毒！
“行了。”顾星辰懒得再跟他废话，他知道，敲打得差不多了。再逼下去，狗急跳墙，对自己也没好处。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五个，谁也别想单打独斗活着出去。”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
“我不想死，也相信各位不想死。”
“所以，我提一个折中的方案。”顾星辰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从现在开始，我们共同行动，信息共享。找到的所有线索，所有人都有权知道。但，行动的指挥权，归我。”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王胖子和张伟身上。
“谁赞成，谁反对？”
这句经典台词一出，王胖子差点没绷住。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恐怖游戏里，而是在某个港片片场，自己就是那个马上要被沉江的反派小头目。
张伟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一首没说话的李娜，却怯生生地举起了手，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赞成。”
顾星辰冲她温和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小的善意，换来了一个关键时刻的支持。
压力，瞬间来到了王胖子这边。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反对？拿头去跟那个叫渊的怪物反对吗？
王胖子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憋屈的叹息。
“行……行吧。就按小顾兄弟说的办。大家……团结，团结最重要。”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心里己经把顾星辰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很好。”顾星辰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大家达成共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根据医院的通用布局，护士站通常是信息最集中的地方。我们先去那儿。”
说完，他不再看众人，转身就朝病房外走去。
渊，如影随形。
王胖子和张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和忌惮，但最后还是只能憋屈地跟了上去。李娜犹豫了一下，快走几步，跟在了顾星辰侧后方，似乎离他近一些，就能多几分安全感。
走廊里，昏黄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张牙舞爪的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混合着尘土的怪味，墙壁上，斑驳的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像干涸的血迹。
“吱嘎——”
前面一扇虚掩的病房门，被穿堂风吹得晃动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伟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别自己吓自己。”
他的声音很稳，像一颗定心丸，让后面几人慌乱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们发现，这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大学生，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镇定。他走在最前面，冷静地分辨着墙上的指示牌，步伐没有丝毫犹豫，让身后的人不自觉地就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很快，他们找到了挂着“护士站”牌子的地方。
推开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护士站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文件和病历本散落得满地都是，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青黑色的霉斑。
“我的妈呀，这地方怎么下脚？”张伟捏着鼻子，一脸嫌恶，“这能找到什么线索？别给咱们先熏死了。”
王胖子也皱着眉，用脚尖踢开一个倒在地上的输液架，嘟囔道：“这跟垃圾堆有什么区别？”
然而，顾星辰己经行动起来。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双医用橡胶手套戴上，半蹲下身，无视那刺鼻的气味和脏污的环境，开始耐心地翻阅起那些残破的纸张。
他的动作很仔细，很专注。
渊就站在他身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深黑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将一切潜在的危险隔绝在外。
王胖子和张伟看他真就这么翻起了垃圾，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暗自发笑。
傻小子，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了？在这种鬼地方，线索是能翻出来的？等着被鬼弄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