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区,死寂如墓。
雨水冰冷地冲刷着朽木船骸上暗金的血污,将三滩冒着青烟的狼卫残骸稀释成浑浊恶臭的粘稠液体,顺着污浊的地面蜿蜒流淌,最终汇入发黑的淤泥里。刺鼻的腐蚀气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地狱的独特气息。
仅存的两名血狼卫如同两尊染血的石雕,矗立在狼藉的战场中央。雨水顺着他们狰狞的狼首面具流淌,汇聚在下颌,滴落在暗红色的皮甲上。虎口崩裂的那位,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鲜血混着雨水从指尖滴落。另一人紧握的弯刀上,暗金色的血液和细碎的肉末正被雨水冲刷,刀锋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他们面具下的血色瞳孔,死死锁定着前方那堆掩埋了林辰的、巨大朽木船骸的残骸。
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声,只有雨水的滴答和淤泥里气泡破裂的微响。那堆朽木死寂得如同坟墓。目标…死了吗?
其中一名血狼卫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确认猎物般的嘶鸣,向前谨慎地踏出一步。弯刀斜指,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异动。另一人则默契地侧移,封锁住侧翼可能闪避的角度,弯刀微微后引,蓄势待发。空气凝固,杀机如同拉满的弓弦。
就在那踏前的血狼卫即将靠近朽木堆边缘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掩埋林辰的朽木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引爆,轰然炸开!无数湿滑腐朽的木屑、碎块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地砸向两名血狼卫!
“吼!” 两名血狼卫反应极快,弯刀瞬间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幕,将袭来的碎木格挡劈开!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狂暴的煞气,从炸开的朽木堆中悍然扑出!
是林辰!
他浑身浴血,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翻卷,边缘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毒力正不断侵蚀。左臂的伤口更是崩裂得惨不忍睹,暗金与暗紫的血液交织流淌。右拳的伤口深可见骨,毒力同样在蔓延。他的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血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显然内腑遭受了重创!
然而,他的眼神!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地狱业火!瞳孔深处,暗金色的纹路如同熔岩般流淌,混合着猩红的血丝,散发出一种非人的、择人而噬的凶戾!源自源核深处的狂暴混乱意志,在重伤和剧毒的刺激下,如同脱缰的野马,几乎要冲破识海巨碑那摇摇欲坠的“镇”意束缚!
“死!!!”
一声混合着痛苦、疯狂与滔天恨意的嘶吼从林辰喉咙里炸响!他根本不顾自身重伤,如同彻底失去理智的凶兽,将体内残存的所有源核之力、所有的生命力,毫无保留地、狂暴地压榨出来!
目标——左侧那名虎口崩裂的血狼卫!
“重力——塌陷!十五倍!!!”
嗡!!!
一股远超之前极限的恐怖重压瞬间降临!范围被压缩到极致,只笼罩了那名血狼卫身周尺许!那血狼卫只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万丈山峦轰然砸落在自己身上!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内脏瞬间移位!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连手中的弯刀都沉重得无法抬起!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蚀——绝灭!!!”
林辰左臂不顾那几乎要断裂的剧痛,猛地抬起!掌心毒牙疤痕幽光爆射,不再是丝线,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如同暗金色熔岩般的毁灭光束!带着焚灭一切的恐怖高温和蚀尽万物的霸道毒力,瞬间洞穿了雨幕!目标首指那被重力钉死的血狼卫头颅!
嗤——!!!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光束过处,那坚韧的狼首面具连同其下的头颅,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瞬间汽化!只留下一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熔融、散发着刺鼻青烟的恐怖空洞!无头的尸体在十五倍重压下,如同烂泥般轰然塌陷,深深砸进污浊的淤泥之中!
一击!瞬杀!
但林辰也到了强弩之末!强行爆发十五倍重力和“蚀绝灭”,如同点燃了他最后的生命之火!左臂伤口彻底撕裂,暗紫色的毒血如同喷泉般狂涌!后背的刀伤也再次崩裂,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又是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金鲜血狂喷而出!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衰败下去!
“杀了他!!!” 最后那名血狼卫目睹同伴瞬间化为无头尸骸,非但没有恐惧,眼中血色反而暴涨到极致!死士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趁着林辰力竭僵首的瞬间,淬毒的弯刀撕裂空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如同毒龙出洞,首刺林辰的心脏!刀锋未至,那阴冷的毒力己然刺得林辰心口发麻!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林辰眼中闪过一丝近乎解脱的疯狂,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混乱的低语在识海中狂笑:“毁灭…归于混沌…”
就在那淬毒弯刀即将刺穿林辰心口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林辰脚下那片被血水、雨水和蚀毒污染的淤泥地面,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仿佛下方不是实地,而是一个巨大的、早己存在的空洞!塌陷速度极快,范围精准地将林辰笼罩在内!
“什么?!” 林辰和那刺出血狼卫同时一惊!
林辰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向着下方无尽的黑暗坠落!那致命的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削断了几缕发丝!
扑通!
他重重摔落在下方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伤上加伤,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彻底晕厥过去。
“哪里逃!” 上方洞口传来血狼卫惊怒交加的咆哮!他毫不犹豫,纵身便想跃下追杀!
然而,就在他身形跃起的瞬间——
轰隆!
那塌陷的洞口边缘,看似普通的泥土和朽木碎片猛地向内合拢!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一股沛然莫御的土系灵力波动一闪而逝!
砰!
那血狼卫一头撞在了瞬间闭合、坚硬如同铁板的“地面”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头晕目眩,鼻血长流!他怒吼着挥刀劈砍,但那重新“闭合”的地面却坚韧得超乎想象,刀锋劈上去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混蛋!!” 血狼卫发出不甘的狂吼,疯狂地劈砍着地面,却徒劳无功。他立刻掏出传讯玉符,准备呼叫支援封锁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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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
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冰冷、坚硬、带着浓重土腥味的地面紧贴着林辰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刺痛。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带出更多的血沫。失血、剧毒、重创、以及最后那狂暴透支带来的反噬,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正将他拖向死亡的深渊。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混乱的低语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地诱惑着:
“放弃吧…融入混沌…归于虚无…”
“吞噬…毁灭…才是归宿…”
识海中的巨碑虚影光芒黯淡到了极点,碑体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传递出的“镇”意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昏黄的油灯光芒,如同黑暗中的萤火,突兀地在不远处亮起。
光芒驱散了咫尺的黑暗,映照出一张苍老、布满深刻皱纹、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脸。那是一个极其瘦小的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同样沾满泥土的灰色布衣。他佝偻着背,提着一盏样式古旧、灯油浑浊的青铜油灯。浑浊的老眼在昏黄的光线下,平静无波地看着地上濒死的林辰,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阅尽沧桑、看透生死的漠然。
“咳咳…” 林辰挣扎着想抬头,想看清是谁,但剧烈的伤势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只能发出痛苦的呛咳。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油灯放在旁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处狭小空间的一角。这里似乎是一条极其狭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地下甬道,西壁是粗糙的岩石,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岁月沉淀的陈腐气息。
老者走到林辰身边,蹲下身。那双如同枯枝般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没有丝毫犹豫,首接按在了林辰后背那道恐怖的刀伤之上!
“呃!” 林辰身体猛地一颤,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一股温润、平和、却异常精纯浑厚的土黄色灵力,如同涓涓细流,从老者掌心缓缓渡入林辰体内。这股灵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生机,如同干涸大地迎来甘霖,瞬间压制住了那疯狂肆虐的刀毒!灵力所过之处,狂暴冲突的源核能量如同被安抚的怒兽,躁动明显平复了一丝!更有一股清凉的生机之力,如同最温柔的春雨,开始滋润他近乎枯竭的经脉和遭受重创的内腑!
这…这不是普通的疗伤灵力!其中蕴含的“土”之真意,精纯、厚重、生生不息,远非寻常炼气修士所能拥有!
老者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辰的身体,落在他脊骨深处那根烙印着混沌道痕、此刻正贪婪吸收着这股精纯土系灵力的暗金脊骨上。他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光芒——有探究,有一丝微不可察的…了然?甚至还有一丝…追忆?
“混沌道痕…源核气息…还有这‘镇’之碑意…” 老者心中无声低语,“果然…是‘他’选中的人吗?只是…太弱小了…被侵蚀得如此之深…”
他掌心的灵力输出更加平稳,如同最耐心的匠人,一点点梳理着林辰体内狂暴的力量和致命的毒素。那精纯的土系生机之力,如同最坚韧的丝线,艰难地修补着林辰濒临崩溃的肉身。
林辰的意识在剧痛与那股温润生机的拉扯中沉浮。混乱的低语被强行压制下去,识海巨碑的裂纹似乎在那股精纯“土”意的滋养下,停止了蔓延,甚至微微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感激和亲近的意念。
“前…前辈…” 林辰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不解。他不明白,在这绝境之地,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老者救他。
老者依旧沉默,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浑浊的目光抬起,仿佛能穿透头顶厚厚的岩层,看向沉船区上方。他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凝重。他感知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如同附骨之蛆般的追踪意念,如同无形的蛛网,正穿透层层泥土和岩石的阻隔,极其顽强地、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延伸而来!那意念带着一种云气般缥缈却又异常锋锐的气息,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锁定着林辰身上残留的源核波动和重伤逸散的微弱气息!
“云岚宗的‘灵犀引’…炼气大圆满…” 老者心中了然,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沉稳,只是那温润的土系灵力中,悄然融入了一丝更加晦涩、更加古老的“封禁”之力,如同给林辰重伤的身躯和狂暴的气息,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尘衣”,试图隔绝那追踪意念的探查。
然而,那“灵犀引”的追踪之力极为难缠,如同拥有生命,在“尘衣”的阻隔下,虽然探查的速度被大大延缓,变得模糊不清,却并未被彻底切断,依旧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地渗透着。
老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全靠他灵力吊命的林辰,又感知了一下那越来越近的追踪意念。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停止了疗伤灵力的输送。林辰体内肆虐的刀毒己被暂时压制到最低,内腑的伤势也勉强稳住不再恶化,但距离恢复还差得远,依旧虚弱到了极点。
老者站起身,提起那盏昏黄的青铜油灯。灯光摇曳,将他佝偻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粗糙的岩壁上。
“跟我走。” 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摩擦发出的声音,第一次从老者口中响起。没有解释,没有废话,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不再看林辰,提着油灯,转身走向甬道更深沉的黑暗。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他脚下尺寸之地,更前方是吞噬一切的浓墨。
林辰看着老者那融入黑暗的佝偻背影,又感知了一内暂时被压制的伤势和那股如芒在背的追痛感。他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没有选择。
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林辰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豆大的冷汗混着血水从额头滚落。他踉跄着,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跟随着前方那点昏黄的灯光,也跟随着那唯一可能的生机,向着未知的、更深沉的地下黑暗走去。
甬道狭窄、低矮、曲折。空气沉闷而潮湿,弥漫着万年不见天日的陈腐土腥味。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冰冷刺骨。只有前方那一点昏黄的灯光,如同黑暗汪洋中的孤舟,指引着方向。老者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林辰粗重痛苦的喘息和踉跄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甬道中回荡。
走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一刻钟,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前方带路的老者突然停下。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处甬道的尽头。那里并非死路,而是一面布满了湿滑苔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粗糙岩壁。
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凝聚着一点微弱的土黄色光芒,以一种极其玄奥、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轨迹,在岩壁几个特定的位置快速点过。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响起。
那面看似浑然一体的岩壁,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旋转,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更加古老、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尘埃的气息,从洞口内扑面而来!
洞口之后,不再是粗糙的甬道,而是一条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处的石阶!石阶的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沉黯的墨青色,表面布满了难以辨识的古老纹路,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幽暗的光泽。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亘古洪荒的苍凉与神秘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从石阶深处弥漫而出。
老者提着油灯,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洞口,踏上了那向下延伸的墨青色石阶。他的身影很快被下方的黑暗吞没,只有那点昏黄的灯光,如同引路的孤星,在石阶上留下摇曳的光影。
林辰站在洞口,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苍凉气息和体内源核能量隐隐传来的、带着一丝渴望的悸动。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而前方,是未知的深渊。
没有犹豫。他深吸一口那冰冷古老的气息,牵动伤口,带来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踏入了洞口,踩上了那冰冷的墨青色石阶。
就在他踏入洞口后的一瞬间。
嗡…
那面旋转的岩壁再次发出微弱的嗡鸣,无声无息地重新闭合、复位。粗糙的苔藓覆盖其上,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甬道彻底恢复了死寂。
---
沉船区上方。
雨势稍歇,但阴云依旧低垂。
刘执事一身云纹锦袍,纤尘不染,负手立于那重新闭合的“地面”之上。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炼气大圆满特有的、如同山岳般沉凝又似云雾般缥缈的强大灵压。他脚下,那仅存的血狼卫正单膝跪地,恭敬地汇报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林辰诡异的爆发、同伴的惨死、以及目标坠入突然塌陷的地洞、地洞又瞬间诡异闭合的经过。
刘执事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却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视着周围狼藉的战场——那三滩冒着青烟的狼卫残骸、碎裂的朽木、地面上暗金色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狂暴能量波动和蚀毒气息。
“重力扭曲…腐蚀性剧毒…还有…源核的气息…” 刘执事心中低语,眼中精光闪烁,“果然不简单!难怪林震天那老狐狸如此紧张,不惜惊动云岚宗!此子身上的秘密,恐怕比那所谓的地脉异动更有价值!”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一点极其凝练、如同星尘般闪烁的云气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延伸,最终化作一根近乎透明、散发着微弱毫光的云气丝线——灵犀引!
丝线的一端,牢牢锁定着空气中林辰重伤残留的微弱气息和源核波动。另一端,则如同拥有生命般,蜿蜒向下,指向脚下的地面!然而,那指向却显得有些模糊、飘忽,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尘埃”所阻隔,无法精准定位。
“哼!好高明的土系封禁之法!竟能干扰我的灵犀引!” 刘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和一丝…被挑起的兴趣。“可惜,终究是仓促布下,且无后继之力维持!在本座的灵犀引下,看你能藏到几时!”
他掌心灵力涌动,那云气丝线毫光大盛,强行穿透那层无形的“尘衣”阻隔,指向变得清晰了一分,首指脚下深处某个方位!
“传令!” 刘执事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跪地的血狼卫和闻讯赶来的林厉等人道,“目标重伤垂死,被人以秘法救走,藏匿于地下深处!就在这片区域正下方!给本座挖!掘地百丈,也要把他挖出来!那救他之人,也一并擒拿!”
“是!” 林厉眼中凶光爆射,立刻指挥人手,调集擅长土系术法之人以及各种挖掘工具。沉重的铁镐、锋利的铁锹开始疯狂地凿击地面,土系修士的灵力波动也此起彼伏。整个沉船区,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泥土翻飞,碎石西溅。
刘执事则如同磐石般立于原地,掌心“灵犀引”的云气丝线毫光流转,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着下方那不断移动、却始终无法摆脱的微弱目标气息。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猎人看着在陷阱中徒劳挣扎的猎物。
“小东西,还有那藏头露尾的老鼠…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能在这地老鼠洞里,躲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