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连洞座落在近千米高的云岩山上,距山顶70米的地方有5个并排的岩洞而得此名,洞上洞下均为悬崖峭壁,地形异常险要。
这里上有五洞相连,下有龙潭双瀑,终年云遮雾绕,难识其本来面目。确实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
飞艇在山顶上悬停着,王绍杰给五个人每人发了一支强光手电,带头踩着软梯下到地面,然后顺着在峭壁上凿出的一条一尺多宽的羊场小道往下走。
快到洞口时,徐伯阶担心部下不明就里乱开枪,便大喊自己老婆的名字:“田幺妹!田幺妹!”
西号洞传来清脆的声音:“莫喊了,听到了!”借着手电的亮光,王绍杰看到一个身材匀称健壮的女子迎着他们走过来。
她圆圆的脸庞,眉毛细长,乌亮的大眼睛透着一股聪明和机警,显得朴素而又有精神。
田幺妹走到徐伯阶跟前,嗔怪道:“弄么(怎么)才转来,急死咯人!”她的溪州口音很重。
“差点儿被人结麻了(被杀)。”徐伯阶心有余悸地回道。
“弄么里(怎么搞的)?”田幺妹紧张地问。
“有人点水(告密),身上挨了一枪,伙舌好(幸好)碰到王哥。”徐伯阶道,转头介绍说:“这就是王哥,喊人哈。”
“王哥。”田幺妹乖巧大方地叫了一声。
王绍杰由衷地夸奖道:“哈哈,弟妹英姿飒爽,真像穆桂英。”
“咯咯咯!”田幺妹发出充满野性的欢笑。
“王哥,看你把她夸的,她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徐伯阶很高兴自己的老婆受到赞誉。接着,他逐个介绍了自己的主要部下:“岳棍子、朱云吾、刘立堂,、屈长山、刘老西、杨贵和。”
这些人王绍杰在原时空的历史传奇中见过他们的名字,有的后来成为悍匪。他们并非生来就是土匪,其成长轨迹和人生道路是一步步演变的。
比如说岳棍子,少年时家境贫困,时常受到强人的欺辱,在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愤世嫉俗的种子。有一次,岳棍子的堂兄砍了财主田坎上的几根柳枝条,财主硬说这是破坏了他家的风水,非要岳棍子堂兄吃一瓢大粪才肯罢休。
为了替堂兄出气,岳棍子将财主捆绑到一座山坳里,敲诈得到两支步枪和一千一百吊钱。第一次绑架成功后,岳棍子的胆子越来越大,大约在民国八九年间,干脆拖队伍占山为王了。
王绍杰一一同他们握手。徐伯阶请王绍杰进洞:“王哥,外头冷得打庞(打抖),到洞里头歇候儿(休息一下)。堂客快点儿捞饭去(煮饭)。 ”
“不必做饭了,我还要送靖雄回家,然后去凤凰办事情。”王绍杰阻止道,“你和靖雄跟我进洞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三人进洞后,王绍杰叮嘱道:“给你们留一批生活物资,等我从凤凰回来,就接大家去武陵。”说着从空间仓库里取出五千斤大米、500斤猪肉、100斤茶油、50斤盐和200斤糖果。
自从进阶到第三重境界以后,他经常在开发过脑域的部下面前,凭空取物或者变化物品,他们都认为是王绍杰修炼得来的神技,不知道这是戒指空间的功能。
这种情形师靖雄己经见怪不怪,徐伯阶吃惊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靖雄对徐伯阶说:“徐哥,我们一起回家吧,你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看看。”
徐伯阶想了想道:“行,事情过了那么久,其他落水的乡亲说不定己经回去了。”
王绍杰一行重新踏上旅程,飞艇里面多了徐伯阶夫妻和徐兴景。
飞艇缓缓沿着猛洞河向上游飞去。摩天绝壁耸立在两岸,形成幽深的峡谷景观。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斑驳光影,映照在清澈晶莹的河水上,仿佛给这片天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王绍杰站在飞艇的观景窗前,回头看了看一同前行的众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问道:“感觉怎么样?”
夏冰清望着窗外那美不胜收的风景,由衷地赞叹道:“这里山清水秀,叫人流连忘返啊!”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夏玉洁也忍不住感叹道,“这样的美景真是难得一见。”
就在此时,夏桃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快看,河边有一群猕猴。”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所指的方向,只见十几只活泼的猕猴正在岸边嬉戏玩耍,它们有的跳跃有的游水,动作灵活而敏捷,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活力。这些猕猴似乎并不畏惧人类的存在,反而好奇地打量着空中的飞艇,偶尔还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声。
随着飞艇继续前行,更多的奇观展现在眼前——瀑布翻滚着白色的浪花,从高处倾泻而下,犹如一幅珍珠织成的垂帘,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这壮丽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脑后。
飞艇行驶的路线下方在原时空有一条沿河公路。在一处叫“狗爬岩”的地方,还有一个典故。
那是民国后期,省政府在修建溪州经王村到古县的公路时,施工极其艰难。修到离溪州城5公里处时,全是悬崖绝壁修不下去了。专员张忠宁到现场视察,好不容易爬上一块大石头,气喘吁吁地问工程负责人:“这个鬼地方叫什么名字?”
这一带荒无人烟,负责人哪里知道叫什么,可是又不能不回答,他突然想起刚才专员爬山的狼狈样子,急中生智地说道:“报告专员,这个地方叫狗爬岩。” 从此以后,“狗爬岩”这个名字就流传开了。
当天下午,飞艇降落在师靖雄等人的家乡——龙县贾田寨。
王绍杰先去师靖雄的家里拜访了他的父母,随后往徐伯阶家里走去。之前两口子己经带着丰厚的礼品回家了。
徐伯阶的家在一个郁郁葱葱的山坡上,是一排吊脚楼组成的民居区域。清澈的小溪从坡前流过,茂林修竹环绕在周围,淡淡的炊烟从屋顶上袅袅升起,如同画境一般令人陶醉。
徐家的吊脚楼在民居区的第三家,是一栋5柱4骑的房子,屋前有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坪场是大块大块青石板壤成的地面,一看就是殷实富裕的人家。
早有人来给徐伯阶报信,他站在自家坪场上(湘西人称“天坪”)迎接王绍杰。
“伯阶,远看你家就像一幅水墨山水画,有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美妙感觉。房子也不错,家里是财主吧?”王绍杰开玩笑道。
“不是的。我帕普(爷爷)和我嗲(音diā,父亲)都是个贡生,好多山大王都请他们当师爷,一个都没有答应。”徐伯阶稍顿一下又道:“我娘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王绍杰竖起大拇指:“你一家子真了不起!”
“王哥,屋里烤火讲白话去(聊天去)。”徐伯阶把王绍杰请到火塘边。
徐伯阶的父亲己经去世,家里只有母亲。徐母西十多岁,生活的历练造就了她成熟的风韵,岁月的沧桑在她脸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她正在火塘边和田幺妹一起忙碌着。
“伯娘,您好。”王绍杰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徐母用洞察世情的眼神看了一眼王绍杰,微笑着指了指火塘边上的草墩:“请坐。”
“那个派来(非常脏),”田幺妹拿过来一把木椅子,用抹布擦了擦:“坐这个吧。”
王绍杰连忙说:“草墩很好,软和。”
徐母没在意客人坐哪里,旁若无人地忙碌着。那麻利的手脚功夫,根本看不出这位曾经是大家闺秀。
她低头吹燃焖在火炭中的柴火,然后从屋角的罐架上取出鼎罐,把簸箕里的米放进去,倒上一瓢清水,盖上鼎罐盖,往撑架上放稳当。
待鼎罐米汤冒出来了,徐母用锅铲在罐里搅几下,过一会儿把鼎罐内的米汤逼净,撤掉大火,焖起饭来。
王绍杰很喜欢吃这种鼎罐做的米饭,特别是鼎罐里的锅巴别有滋味,不仅可以做成锅巴稀饭,还可以烤焦后烧成糊米茶,是夏天消暑的绝佳饮品。
徐伯阶拿菜刀从炕架上割下一块腊肉,用火钳夹出一个个烧得通红的木炭(湘西话称“火石嘎儿”),往腊肉的皮子上烙去。随着一股股黑色的浓烟腾升,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十分好闻的肉香气。
田幺妹也从竹筛子上取下干蕨菜、干菌子,用火塘边煨着的铜壶水清洗干净。
王绍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配合默契的做饭过程,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家庭温馨。
饭后,徐母要儿媳妇收拾,叫儿子坐在火塘边说道:“儿啊,我们虽说是百姓,但知仁、知义、知礼、知法,讲究忠孝,上山拖队伍总不是好事,还是回家安心种田,安份做人吧。”徐伯阶回来后己经坦白了自己落草的事。
徐伯阶乖宝宝一般说道:“娘,拖队伍也是世道给逼出来的,我不会祸害老百姓的。”
“从古到今,上山拖队伍当土匪,会背一世骂名的。”徐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也不一定。陈胜吴广不就留下美名了嘛。”徐伯阶争辩道。
王绍杰怕徐母生气,连忙信誓旦旦道:“伯娘,请您放心,我会带伯阶走正道的。”
“希望如此吧。”徐母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在喊:“伯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