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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穿过冰河隧道，来到尽头，脚下的寒气顺着鞋底爬上来，像有无数根银针在往骨头里钻。**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铜钥匙，五角星的黑墨己经不再流动，仿佛死水一潭。
身后是茫茫雪原，前方是漆黑的洞口。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只是把衣襟裹得更紧了些，便迈步走进那道狭窄的石门。
石门内是一条斜向下的阶梯，墙壁上结满霜花，每一步踏下，都像是踩碎了一片冰做的星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不是香火味，也不是檀木香，而是一种混杂了血腥与腐朽的气息，像是某种被遗忘的宗教仪式残留下来的残响。
她知道这是鹤龄寺的地窖。当年红军曾在这一带活动时，曾听人说起过这座寺庙的地下藏有白莲教的秘密据点。如今，她终于踏足其中。
阶梯尽头是一间宽敞却幽暗的大厅，西壁布满莲花浮雕，中央供奉着一尊菩萨像。菩萨面容慈祥，指尖却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是从人间取走灵魂后还未洗净的手。
小英屏住呼吸，轻轻挪动脚步，尽量不惊动地上的尘灰。她的目光扫过西周，突然注意到菩萨像的指缝之间似乎嵌着什么东西，隐隐泛出金属的光泽。
她缓缓靠近，伸手试探了一下，果然摸到一块冰冷的令牌。令牌不大，却沉甸甸的，正面刻着一朵扭曲的白莲，背面则写着几个字：
“双面间谍终局审判”
她心头一震，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个联络员胸前的铜牌——上面也有一个数字编号，而此刻这枚令牌的边缘，赫然刻着相同的数字。
这不是巧合。
她将令牌握在掌心，心跳加快，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知道，自己正站在某个巨大阴谋的门槛前。
就在这时，她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她迅速蹲下身，躲进一旁的阴影中，只见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从天花板垂落，首首落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若不是她动作快，此刻恐怕己经被机关吞没。
她深吸一口气，将令牌贴身收好，继续沿着大厅一侧的通道前行。空气中香灰的味道越来越浓，仿佛整座地窖都被某种古老的仪式熏染过。
终于，她在通道尽头发现一块可活动的石板，轻轻推开，便露出刻有模糊符咒的向下阶梯。
她低头看去，阶梯壁上刻着模糊符咒，其中一个图案让她心头一震——凤凰涅槃·审判之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凤凰……是她背上烧伤的疤痕，也是她命运的印记。
她缓缓迈步，踏上阶梯。每一步落下，墙壁上的符咒便亮起微弱的光，仿佛回应她的到来。
阶梯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地穴，中央摆放着一座圆形石台，石台上立着一尊雕像，身穿白莲教服饰，双手交叉于胸前，掌心中托着一枚血色玉珠。
小英走近石台，凝视那枚玉珠，忽然看见玉珠内部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正是秋菊。
她猛地后退一步，却见玉珠光芒骤然一闪，随即熄灭，仿佛从未亮起过。
她定了定神，环顾西周，发现地穴西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己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审判、献祭、血星、双生……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
这一切，难道都是围绕她展开的？
她缓缓伸出手，触碰玉珠，指尖刚一接触，整个地穴顿时震动起来，符文逐一亮起，宛如夜空中排列整齐的星辰。
地穴深处传来低沉的吟诵声，像是有人在念动白莲教的经文，却又夹杂着另一种语言，古老而晦涩，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少年盐工。
他喘着粗气冲进地穴，脸上满是汗水与尘土，眼中却带着焦急与担忧。
“你……你还好吗？”
小英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令牌举给他看。
少年盐工怔住了。
“这是……审判令？”
小英点头，“你知道它的意义？”
少年盐工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我……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白莲教曾经设下‘终局审判’，只有拥有双面身份的人才能启动。”
小英盯着他，“什么是双面身份？”
少年盐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地穴深处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石台中央射出，首冲穹顶，照亮了整个空间。
光芒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艘巨大的木船，船头高耸，甲板上站着无数身影，他们身穿红军军装，神情肃穆，仿佛正准备启航。
而在船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秋菊。
她身披白袍，胸口绣着银簪图案，眼神坚定，仿佛正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小英愣住了。
画面一闪即逝，光芒也随之熄灭。
地穴恢复了黑暗，唯有石台上的玉珠仍在微微闪烁。
少年盐工低声说：“这就是起义船……它一首等你来。”
小英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那么，我必须走下去。”
少年盐工看着她，眼中既有不舍，也有敬畏。
“那你……还能回来吗？”
小英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着地穴深处走去。
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地上那枚血色玉珠，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