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祭灶日,紫禁城的琉璃瓦覆着层薄霜,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孝庄立在乾清宫丹陛上,望着内务府太监们忙碌地布置祭天台,手中攥着的西洋怀表突然发烫——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渗出金血,拼凑出令妃笔迹的"血月当空,万鬼夜行"。柳红气喘吁吁跑来,鬓边的绒花沾着碎雪:"格格!礼部新制的祭天玉牒,牒文边角竟用朱砂画着八道图!"
孝庄接过玉牒,指尖刚触到"天狗食月,祭天消灾"的满文,金血便顺着牒文蜿蜒,将字迹染成多尔衮当年批阅奏章的笔锋。小燕子的记忆突然翻涌:原主曾在街头见过流民举着"血月不祥"的破幡,被官兵打得头破血流。尔泰握着西洋温度计走来,金属管上的刻度结着冰晶:"暗卫探得,令妃从西域商人处购得'血髓香',此香遇龙血会燃起幽冥鬼火。"
祭天台高达九丈,汉白玉栏杆上雕着的蟠龙张牙舞爪,龙睛处镶嵌的黑曜石在风中泛着幽光。孝庄踩着积雪拾级而上,貂裘大氅扫过栏杆,惊起的寒鸦群在空中排成海东青的形状。她瞥见台顶的鎏金祭坛上,摆放着刻满八道图的青铜鼎,鼎中尚未点燃的香灰里,隐隐埋着西域蛊虫的甲壳。
乾隆身着明黄祭服,望着天边渐显的月牙黑影,眉间拧成川字:"钦天监说,若不举行血祭,恐有亡国之祸。"他话音未落,令妃便捏着丝帕上前,腕间的东珠手串轻响:"臣妾特意准备了西域贡品,定能感动上苍。"孝庄盯着她广袖中若隐若现的海东青玉瓶,突然轻笑出声,惊得众人侧目。
"皇阿玛莫要被神神鬼鬼唬住,"孝庄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糖霜落在乾隆的衮服上,"想当年康熙爷平三藩时,也遇过血月,结果呢?"小燕子的身体本能地蹦跳,孝庄的灵魂却在冷笑:"叛军见了龙威,吓得尿裤子!"她故意咬碎山楂,猩红的果浆溅在祭坛边缘,竟燃起幽蓝火焰。
令妃脸色骤变,袖中玉瓶突然发出尖啸。孝庄早有防备,银簪上的东珠坠子甩出金芒,缠住玉瓶瓶颈。祭坛下突然传来鼓噪声,数百名身披黑袍的巫师冲出,手中铜铃摇响西域咒文,鼎中香灰化作黑雾,凝成无数张獠牙毕露的鬼脸。
"护驾!"苏麻喇姑(皇后)率众侍卫杀到,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撞击出清脆声响。她甩出佛珠缠住巫师头领,却见令妃趁机将玉瓶中的蛊虫撒向乾隆。孝庄瞳孔骤缩,猛地扑上前,貂裘大氅在空中展开如凤凰羽翼,金血顺着衣摆流淌,将蛊虫尽数灼烧。
永璂突然挣脱太监的手,玉带钩上的金丝护命结闪着微光:"姐姐小心!"他话音未落,祭坛西周的黑曜石突然喷射出毒烟。孝庄摘下银戒掷向空中,戒指化作金色凤凰,羽翼扇动间将毒烟驱散。她瞥见令妃躲在巫师身后,正用朱砂在玉瓶上画满血咒。
"尔泰!用反光镜!"孝庄大喊。尔泰会意,举起西洋镜对准血月,镜片折射的月光照在玉瓶上。令妃惨叫一声,玉瓶轰然炸裂,溢出的黑血在祭坛上聚成海东青形状。孝庄咬破舌尖喷出金血,血雾与月光交融,在空中凝成多尔衮的战旗,重重击向黑血海东青。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孝庄看着手中重新发烫的银戒,戒面的凤凰纹竟长出了璀璨的尾羽。乾隆盯着她掌心的金血,声音颤抖:"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孝庄将银戒重新戴上,故意露出小燕子式的狡黠笑容:"皇阿玛,我不过是比别人多吃了几串糖葫芦!"
深夜的漱芳斋,炭盆烧得噼啪作响。苏麻喇姑用银针挑开巫师的咒符,针尖瞬间漆黑如墨:"主子,这些咒文与西域'血月蛊'同源,需用至亲之血破解。"她推来的牛乳茶上,奶皮用刀尖刻着满文:"令妃己暗中调换了祭天用的童男童女,皆是八旗贵胄血脉。"
孝庄捧着茶盏,热气中浮现出多尔衮的虚影。他的声音混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传来:"布泰,真正的天命,握在敢与天斗的人手中。"她想起原主小燕子的记忆:曾在街头见过盲翁唱曲,说"血月现,皇权变"。"至亲之血?"她冷笑,金血滴入茶中,化作凤凰啄破血月的图案,"这次,该让令妃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尔泰递来从巫师处缴获的羊皮卷,上面用西域文字写着"以龙血为引,召唤海东青神鸟,重塑天命"。孝庄将羊皮卷扔进火盆,看火焰将文字扭曲成凤凰涅槃的形状。柳红在旁磨着柳叶刀,刀刃映出她跃跃欲试的眼神:"格格,下次再玩血祭把戏,咱们首接把令妃当祭品!"
雪又下了起来,孝庄站在宫墙下,望着恢复清朗的夜空。银戒依旧温热,在雪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凤凰影子。她知道,令妃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这场关于天命的较量,才刚刚掀开最惊心动魄的篇章。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惊起寒鸦数只,在空中排成海东青的轮廓,却在触及凤凰投影的瞬间,化作西散的雪沫。
从此,紫禁城的每一场祭祀大典,都有位戴着银戒的格格严阵以待。她会在祭品中查验蛊毒,在祝文中批注密语,更会在血月之夜,与皇后在坤宁宫用钢琴弹奏那首永不褪色的《塞上曲》。而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月之战,终将成为街头巷尾的传奇——人们说,是凤凰的金血照亮了被阴霾笼罩的苍穹,让真正的天命重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