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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着细雪掠过午门，孝庄踩着碎玉般的雪粒入宫，银簪上的小燕子坠子在鬓边轻颤。她望着太和殿檐角垂落的冰棱，想起三百年前在此扶立康熙的清晨，那时殿外也是这样的雪，只是没有如今这般刺骨的寒意。尔泰紧随其后，腰间新配的螭龙短刃在雪光下泛着冷芒，刃纹与多尔衮的破军剑如出一辙。
"姐姐！"永璂的哭喊从乾清宫传来。孝庄冲进殿内，看见小皇帝被白莲状的藤蔓缠绕，藤蔓尖端吸食着他后颈的刺青，将皮肤染成诡异的青白。太医院院判跪在一旁，药箱里的银针尽数发黑——这是海东青咒的反噬。
"退下！"孝庄挥袖震开太医，碎玉残片在掌心发烫。当她的指尖触到藤蔓时，金血渗出皮肤，竟让藤蔓瞬间枯萎。永璂瘫倒在龙椅上，后颈的刺青化作飞灰，露出与苏麻喇姑同款的守宫砂印记。
"格格，养心殿的地砖在冒黑气！"柳红撞开殿门，棉袄上沾着琉璃瓦的碎冰。孝庄望向养心殿方向，看见黑烟如柱冲天，烟中隐约有海东青的影子盘旋。她突然想起瀛洲岛的壁画——多尔衮正是将图腾匣扔进了类似的黑渊。
"尔泰，你护好永璂！"孝庄将碎玉残片塞进他掌心，转身冲向养心殿。穿过永巷时，看见腊梅树上挂着朝鲜使者的帷帽，帽檐凝结的冰霜里嵌着毒针。小燕子的记忆突然涌现：原主曾在此被容嬷嬷罚跪，看见过类似的暗器。
养心殿的地砖己龟裂成八道图形状，每道缝隙都涌出黑气。孝庄踏碎一块地砖，下面露出个青铜匣子，匣盖上的海东青浮雕正在吸血。她想起多尔衮的遗言，拔出蒙古匕首刺向匣锁，却被弹开——锁孔形状与碎玉残片严丝合缝。
"还珠格格，别来无恙？"金载德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孝庄抬头，看见朝鲜使者悬在横梁上，腰间挂着九节鞭，鞭梢系着苏麻喇姑的暗卫令。"三百年了，多尔衮的血该还给朝鲜了！"他挥鞭抽向孝庄，鞭影中竟夹杂着血鳞军的毒牙。
尔泰突然破窗而入，螭龙短刃劈开鞭影。孝庄趁机将碎玉残片嵌入锁孔，青铜匣应声而开，里面躺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白莲状的血管——这正是海东青的图腾核心。
"动手！"金载德嘶吼着，九节鞭卷向心脏。孝庄扑过去护住匣子，金血从掌心涌出，竟让心脏发出悲鸣。养心殿的地砖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渊，渊底传来千军万马的嘶鸣——那是多尔衮沉船时的冤魂。
"姐姐！"永璂的哭喊从殿外传来。孝庄转头，看见小皇帝捧着苏麻喇姑的牌位跑来，牌位上的守宫砂竟渗出金血。当牌位落入黑渊的刹那，所有黑气瞬间凝结成冰晶，海东青的影子在冰中发出裂帛般的惨叫。
"不！"金载德扑向冰雕，九节鞭击碎冰层的瞬间，孝庄看见冰中多尔衮的幻影向她伸手。她握住那虚幻的手，碎玉残片爆发出强光，将金载德烧成飞灰，同时震碎了所有白莲刺青。
黑渊闭合时，孝庄看见底部躺着枚银戒，正是多尔衮的婚戒。她拾起戒指，听见远处传来《塞上曲》的马头琴声，与"自由号"上的旋律遥相呼应。尔泰扶住她摇晃的身体，金棕色眼眸里映着她掌心的金血："格格，结束了。"
三日后的清晨，孝庄站在景山万春亭，看宫女们摘除宫墙上的白莲灯。永璂牵着她的手，小皇帝的指甲缝里不再有鳞片，取而代之的是苏麻喇姑教他刻的"仁"字。"姐姐，"永璂指着太液池，"冰化了。"
池水中央漂着块碎玉，上面的"布木布泰"满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孝庄想起瀛洲岛的爆炸，想起多尔衮的幻影，突然将银戒扔进池里。戒指落水的瞬间，碎玉竟自动拼合，与戒指共鸣出璀璨的金光。
"那是什么？"柳红指着金光中浮现的船队。孝庄认出那是多尔衮的沉船，船上的兵器都刻着"护民"二字，与"自由号"的船桨纹样一致。斑鸠举着望远镜惊呼："船上有字！写着'还珠小筑'！"
夕阳西下时，孝庄在漱芳斋找到箱底的旧物。里面有苏麻喇姑的蒙古经文、尔泰的螭龙玉佩残片，还有原主小燕子的拨浪鼓。当她摇响拨浪鼓时，鼓声竟与《塞上曲》的节奏相合，惊飞了窗外的雨燕。
"格格，该启程了。"尔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整装待发的"自由号"船员。孝庄将拨浪鼓塞进包袱，看见包袱底绣着的并蒂莲——那是苏麻喇姑最后的绣品。她突然想起永璂说的"梧桐己绿"，嘴角扬起浅笑。
出宫门时，孝庄回头望去。永璂站在角楼之上，手里挥着斑鸠画的凤凰图。她想起三百年的宫闱沉浮，想起小燕子的街头岁月，突然觉得这红墙内的一切恍如隔世。
"在想什么？"尔泰递来油皮纸包的桂花糕，油纸画上了完整的凤凰。孝庄接过糕点，看见远处的"自由号"正在扬帆，船头新雕的螭龙吞吐着水花。她突然明白，所谓破茧，不是逃离，而是在放下执念后，拥抱真正的自由。
船行至运河弯道时，孝庄将碎玉重圆的佩饰扔进水里。玉佩落水的瞬间，河面升起一道彩虹，彩虹的尽头是江南的芦苇荡。她听见柳红在船头唱歌，斑鸠用画笔记录下这奇景，尔泰则在船尾磨着螭龙短刃，刃光映着他金棕色的眼眸。
"格格，"尔泰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刃纹，"多尔衮的残魂说，谢谢你。"
孝庄望着彩虹，想起多尔衮未说完的情话，泪水滑落却带着笑意。小燕子的灵魂与孝庄的灵魂在此刻彻底合一，她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只是布木布泰，一个选择在自由中老去的女子。
夜幕降临时，"自由号"驶入南海。孝庄站在船头，看碎玉佩饰的金光在海底蔓延，照亮了多尔衮沉船的残骸。那些刻着"护民"的兵器在光中苏醒，化作成群的海鸟，飞向遥远的天际。
柳红的歌声混着海浪声传来，孝庄跟着哼唱起来，唱的正是那首《塞上曲》。尔泰握住她的手，银戒与碎玉的余温在掌心交汇，仿佛三百年的时光都在此刻温柔流淌。
而紫禁城的红墙，终将成为身后的风景，那些权谋与恩怨，都随运河水东流。孝庄望着无垠的大海，知道属于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在自由的风里，在辽阔的海上，她终于可以像小燕子一样，展翅高飞，无拘无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