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人员欢呼着涌向盒饭领取点。但这浓郁的香味,也如同最高效的广告,瞬间吸引了食堂外面大量围观拍摄、以及刚下课路过饥肠辘辘的真·学生们!
“我去!好香啊!这什么味儿?”
“好像是剧组盒饭?还有鸡腿?”
“看着比咱们食堂的强多了!好想吃!”
“卖不卖啊?同学,你们盒饭卖吗?我出双倍!”
“我也要!加钱也行!”
食堂门口和窗户边,聚集的学生越来越多,眼巴巴地看着剧组人员捧着香喷喷的鸡腿盒饭大快朵颐,口水都快流成河了。议论声、询问声此起彼伏。
正帮忙分发盒饭的陈浩,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卖不卖?”、“加钱也行!”这些关键词。他分饭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大胆(且极具陈浩特色)的想法,瞬间在他那颗充满了“别墅泳池”梦想的脑子里成型!
他三两口扒完自己那份盒饭里的鸡腿,油手都顾不上擦,就激动地凑到正在看回放的林琛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琛哥!商机!天大的商机啊!”
林琛正琢磨着刚才拍的镜头,头也没抬:“嗯?啥商机?你又发现哪个场地大妈好忽悠了?”
“不是场地!”陈浩激动地指着窗外那些眼巴巴的学生,“是盒饭!你看!多少同学想吃咱们的盒饭!刘姐手艺多好啊!这鸡腿,这卖相!比学校食堂强一百倍!咱们…咱们多做点!现场卖给他们!回血啊琛哥!”
林琛:“……???” 他抬起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陈浩,“浩子…你是懂做生意的…但咱们在拍戏啊大哥!而且盒饭是算在预算里的…”
“哎呀!拍戏休息时间嘛!不耽误!”陈浩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刘姐,张阿姨,再加两个学生帮厨,完全忙得过来!食材成本低,咱们卖十五块一份!鸡腿单加五块!绝对抢手!卖出去的钱,一部分补贴咱们剧组盒饭成本,一部分当外快!双赢啊琛哥!咱们那点预算,能省一点是一点!别墅泳池…不是,新设备不就有着落了?”
林琛看着陈浩眼中燃烧的、名为“搞钱”的熊熊火焰,再瞅瞅窗外那群嗷嗷待哺、挥舞着手机(支付)的学生,又想想那缩水严重的预算…他沉默了。这主意,听起来离谱,但好像…又有点道理?至少比浩子去忽悠场地费靠谱点?
“…行吧,”林琛扶额,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你…你看着办吧。但有一条!绝对不能耽误下午拍摄!不然扣你别墅泳池基金!”
“得令!琛哥您瞧好吧!”陈浩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十分钟后,“琛来运转剧组特供鸡腿盒饭”的“豪华”摊位,就在食堂角落支棱起来了!一块硬纸板上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招牌,旁边还画了个流口水的小人。
刘姐和张阿姨化身无情打饭机器,动作麻利地装盒。
陈浩则站在最前面,一手收钱(现金),一手亮着手机收款码,嗓门洪亮: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琛来运转剧组特供盒饭!刘姐秘制酱香大鸡腿!米饭管饱!只要十五块!鸡腿单加五块!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支持现金!微信支付宝!扫码支付快人一步!”
招牌一立,吆喝一响,效果立竿见影!
“我要一份!加鸡腿!”
“给我两份!扫码!”
“还有吗?给我留一份!”
“别挤别挤!排队!排队啊!”
刚才还在窗外眼巴巴围观的学生们,瞬间化身为疯狂的顾客,呼啦一下涌了过来!队伍以惊人的速度排成了长龙,从食堂角落一首蜿蜒到了大门口!场面比刚才拍抢饭戏时还要火爆十倍!
陈浩忙得脚不沾地,收钱、找零(很少)、亮二维码、维持秩序(基本靠吼),脸上笑开了花,仿佛看到无数钞票长着小翅膀向他飞来,离他的别墅泳池又近了一步!嘴里还不停地吆喝:“别急别急!都有都有!刘姐!再来五十份米饭!张阿姨!鸡腿!快上鸡腿!”
生意火爆异常!盒饭以惊人的速度减少,钞票(和手机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则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增加。陈浩收钱收到手软,嘴角咧到了耳根。
然而,乐极生悲。
下午拍摄的时间到了。
林琛拿起大喇叭,准备召集人马继续战斗。
“群演!群演就位了!赵大宝!林小雨!周宇!人呢?”
回应他的,只有食堂里嘈杂的买卖声和干饭声。
林琛环顾西周,傻眼了:
刚才扮演“饿殍”的群演们,此刻正捧着热气腾腾的“特供盒饭”,蹲在墙角、坐在台阶上,吃得满嘴流油,一脸满足,哪还有半点“期末难民”的样子?
饰演赵大宝的陈浩,此刻正深陷收钱大业无法自拔,完全忘了自己演员的身份。
饰演林小雨的热巴,被几个热情的同学围着问东问西,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啃完的鸡腿。
连饰演学霸周宇的赵哲,都因为社恐发作,躲在了打饭的刘姐身后,试图避开汹涌的人潮…
整个片场,只剩下林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场地中央,举着大喇叭,像个被遗忘的指挥家。而他的“乐队成员”们,此刻都化身成了盒饭摊的老板、伙计和忠实顾客!
林琛看着眼前这荒诞又热闹的景象,再看看被盒饭生意彻底冲垮的拍摄计划,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举起喇叭,对着忙得热火朝天的陈浩方向,发出了绝望的、穿透力极强的灵魂拷问:
“浩——哥——!!!!”
“盒饭卖得爽不爽?!钱赚得嗨不嗨?!”
“你倒是看看时间啊!!!”
“群演都被你拉去买饭干饭了!!!下午的戏——还拍不拍啦——?!!”
陈浩正数钱数得开心,被林琛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钞票差点撒了。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看周围沉浸在干饭和买卖中的“剧组人员”,再看看远处场地中央、如同被遗弃的孤岛般散发着怨气的林琛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