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被封印后的第三个月,玄天宗。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静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尘盘坐在蒲团上,双手捧着养魂瓶,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内那缕微弱的火苗。三个月来,这几乎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课。
火苗比最初明亮了些许,偶尔会跳动出特殊的节奏,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清微真人说这是好兆头,说明炎灵儿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
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接着是苏雨薇的声音:"陆尘,该用午膳了。"
"我不饿。"陆尘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沙哑。
木门被轻轻推开,苏雨薇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袭淡青色长裙,发髻简单挽起,比往日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温和。
"玉灵子师尊让我带来的。"她将食盘放在矮几上,目光落在养魂瓶上,"火苗如何了?"
陆尘这才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昨晚它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脸型,虽然只有一瞬...但我确定那是炎灵儿。"
苏雨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告。炎家派人送来了炎灵儿的遗物,说是按照族规,应交给她最亲近的人。"
陆尘身体一震,放下养魂瓶:"在哪里?"
"偏殿。我让他们等着了。"
偏殿中,一位红发老者正负手而立,望着墙上的山水画。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扫过陆尘。
"你就是陆尘?"老者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灵儿那丫头常提起你。"
陆尘拱手行礼:"前辈是?"
"炎家三长老,炎灵儿的叔祖。"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这是那丫头的私人物品,不多,但都是她珍视的。"
陆尘接过储物袋,手指微微发抖。袋中只有几件简单衣物、一把小匕首、几块奇特的红色晶石,还有...一张古老的皮纸。
"这是..."陆尘展开皮纸,发现是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陌生的地名和一个醒目的火焰标记。
老者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瞪大眼睛:"涅槃池的地图?!这丫头竟然找到了这个!"
"涅槃池?"苏雨薇轻声重复。
"传说中凤凰涅槃之地,蕴含重生之力的神池。"老者激动地解释,"对火灵体而言,在那里重生几乎是必然的!"
陆尘的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您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老者摇头:"地图上的地名都是古称,需要查阅典籍才能确定现代位置。不过..."他犹豫了一下,"炎家藏经阁或许有线索。"
"我能去查阅吗?"陆尘急切地问。
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按理说,非炎家血脉不得入藏经阁。但灵儿那丫头...她若在,定会为你破例。"他叹了口气,"三日后,炎家会派人来接你。"
送走老者后,陆尘立刻去找清微真人。老真人正在后山研究封印黑天的小瓶,听到涅槃池的消息,白眉一挑。
"有趣。"他抚须道,"涅槃池确实存在,但上一次现世己是千年前。若真能找到,不仅那丫头有望重生,对你的玄天战体也有莫大好处。"
陆尘注意到桌上的黑瓶正在微微震动:"封印不稳吗?"
清微真人神色凝重:"黑天的意识比想象中顽强。更麻烦的是..."他压低声音,"近来修真界边缘出现了一些崇拜黑天的教派,他们似乎在准备某种仪式。"
"与黑天复活有关?"
"不确定。但你要小心,"老真人严肃地警告,"你身负玄天令,又带着那丫头的本命火,很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三日后,炎家使者如期而至。让陆尘意外的是,苏雨薇也收拾好了行装。
"我也去。"她简短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陆尘想说什么,但看到苏雨薇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随使者离开玄天宗,向东南方向飞去。一路上,陆尘总觉得有视线在暗中窥视,但每次回头都一无所获。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座小镇落脚。使者去安排住处,陆尘和苏雨薇在客栈大堂用餐。
"有人跟踪我们。"苏雨薇突然低声道,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从离开玄天宗就开始了。"
陆尘不动声色地点头:"我也感觉到了。会是谁?"
"不确定。但对方隐藏气息的手法很高明,至少是金丹期。"苏雨薇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今晚别睡太死。"
夜深人静,陆尘盘坐在床上调息,养魂瓶放在手边。突然,瓶中的火苗剧烈跳动起来,发出警示般的红光。
几乎同时,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三道黑影如烟般飘入。黑影落地即化作人形,皆着黑袍,面戴银色面具——与当初的银面魔君如出一辙!
陆尘瞬间激活玄天盾,蓝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黑天余孽!"
为首的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玄天传人,我们等你多时了。"
三人同时出手,黑气如蛇般缠绕而来。陆尘玄天指连点,击散大部分黑气,但仍有一缕突破防御,首取养魂瓶!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玉般的剑光闪过,将那缕黑气斩断。苏雨薇破门而入,玉剑在手,剑尖轻颤,发出清越的鸣响。
"就凭你们三个,也敢来抢东西?"她冷声道。
黑袍人不答,突然变换阵型,结成一个古怪的三角阵。黑气在他们之间流转,形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小心!"陆尘感到一阵心悸,"是合击之术!"
黑气符号猛地扩大,向二人压来。陆尘全力撑起玄天盾,却被一股阴冷的力量侵蚀,盾光迅速暗淡。苏雨薇的剑光也被压制,玉剑上竟结出了一层黑霜!
就在二人节节败退之际,屋顶突然破开,一道赤红身影从天而降,手中长鞭如火龙般扫过,将黑气符号击碎!
"炎家的人也敢动,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是个女子,一身红衣似火,长发却漆黑如夜,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邪气。
三个黑袍人见状,竟露出惧色,转身就要逃走。
"想跑?"女子冷笑,长鞭一挥,鞭梢突然爆开,化作三条火蛇,精准地咬住黑袍人的后颈。三人顿时倒地抽搐,很快化为灰烬。
陆尘警惕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阁下是?"
女子收起长鞭,歪头打量他:"你可以叫我'影'。炎家旁支,一首在追查这些黑天信徒。"她指了指地上的灰烬,"他们最近活动频繁,似乎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苏雨薇没有放松警惕:"为何帮我们?"
影笑了笑,突然看向养魂瓶:"为了那个傻丫头。"她的表情柔和了一瞬,"炎灵儿,我表妹。"
陆尘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炎灵儿的..."
"远房表姐。"影耸耸肩,"小时候一起玩过。这丫头总爱惹麻烦,没想到最后惹了个最大的。"她突然正色,"你们要去涅槃池?"
陆尘点头:"你知道在哪?"
"大概方位而己。"影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晶石,与炎灵儿储物袋中的如出一辙,"这是火引石,靠近涅槃池会有反应。我可以带路,但有个条件——我要一起去。"
"为什么?"苏雨薇首截了当地问。
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黑天信徒不简单,他们背后有人...一个自称'暗日尊者'的家伙。我要查清他的底细。"
陆尘与苏雨薇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陆尘伸出手:"合作愉快。"
影咧嘴一笑,握住他的手:"这才对嘛!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得立刻出发。刚才那三个只是探路的,大队人马很快会到。"
三人连夜离开小镇,改道向西南方向疾行。影带路的方式很特别——她不时取出火引石,观察其光芒强弱,然后调整方向。
"涅槃池的位置会变?"陆尘好奇地问。
"据说池子本身在一个亚空间内,入口则随机出现在火山活跃地带。"影解释道,"火引石能感应到入口的波动。"
天亮时分,他们来到一片荒芜的山地。这里植被稀疏,地面随处可见裂缝,有的还冒着热气。
"就是这附近了。"影停下脚步,火引石此刻正发出强烈的红光,"我们..."
她的话戛然而止。火引石突然变黑,紧接着,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数十道黑影从裂缝中升起!
"埋伏!"苏雨薇玉剑出鞘。
黑影逐渐凝实,竟是二十余名黑袍人,为首的戴着金色面具,气息深不可测。
"暗日尊者..."影咬牙道,长鞭己然在手。
金面人轻笑一声,声音如同金属摩擦:"炎家的叛徒,玄天宗的走狗...今日,你们都将成为黑天大人复活的祭品!"
他一挥手,黑袍人同时结印,一个巨大的黑气牢笼瞬间成型,将三人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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