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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再次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时，整个部落都绷紧了神经。往年，这个季节是“热毒泻”横行的地狱。浑浊的洪水会淹没低地，冲散污秽，将它们与人们赖以生存的水源彻底搅浑。
棚屋里此起彼伏的呻吟，老人和孩子迅速干瘪下去的脸颊和身体，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绝望的气息，是每个雨季最深的烙印。
今年的雨幕依旧厚重，砸在兽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鼓点。河水再次变得浑浊湍急，裹挟着枯枝败叶咆哮而下。
然而，部落里却弥漫着一种不同以往的紧绷中的平静。巫医婆婆的棚屋前，虽然依旧有人进出，但那压抑的、连绵不断的痛苦呻吟却少了许多。
我抱着一个用大叶子裹好的小包裹，里面是几块烤得焦香的块茎，踩着泥泞走向巫医的棚屋。雨水顺着破旧的兽皮帽檐滴落。掀开门帘，里面光线依旧昏暗，草药的气息依旧浓烈，却少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病痛带来的沉重感。
火塘边只躺着两个精神萎靡的孩子，巫医婆婆正用小陶碗给他们喂一种气味清淡的草药汤。其中一个孩子看到我，虚弱地眨了眨眼。
巫医婆婆喂完药，示意我坐到火塘边。她显得很疲惫，眼下的阴影很重，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像蕴藏着两团小小的、不灭的火种。她接过我递上的块茎，放在一旁，目光投向门外连绵的雨幕。
“雨下了九天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雨水的湿气，却异常清晰，“往年……这个时候，”她顿了顿，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陶碗粗糙的边缘，眼神仿佛穿透了雨帘，看到了过去那些悲惨的景象，“我的棚屋……早就躺不下了。热毒泻像发疯的狼群，专挑小的、老的咬……哭嚎声日夜不停，人……像秋天的叶子，一片片往下掉。”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哀恸记忆。当初她的阿母也是受热毒伤害，高热不止，最后脱水而亡。唉，早知道，也许就不会死去那么多的族人了。
她收回目光，落在火塘里跳跃的微弱火苗上，又缓缓移到我脸上。那目光深沉、复杂，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重量，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温柔的肯定。
“今年……”她微微倾身，靠近火塘，也靠近我，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的秘密，又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确认，“躺在这里的，只有三个娃儿。两个快好了。” 她指了指火塘边那两个病孩，“还有一个，是贪嘴偷吃了没熟的酸果子，不是……不是脏东西害的。”
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吹散了棚屋里最后一点积郁的阴霾。她拿起一块我带来的块茎，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自己那双虽然依旧枯瘦、但指甲缝明显干净许多的手。
“一颗小石头，”她低语着，像是在对火苗说，又像是在对我说，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咏叹的韵律，“扔进水里，能荡开多大的圈呢？小石啊……” 她抬起头，浑浊的眼底映着火光，清晰地映出我小小的身影，“你看，这圈，它真的……荡开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门外那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幕，嘴角那刀刻般的皱纹，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却无比清晰的弧度。那是一个疲惫的、沉重的、却又蕴含着巨大欣慰与渺茫希望的笑容。雨水敲打万物的声音，此刻听来，竟像是大地在应和着她无声的颂歌。
终究是不一样了，部落好起来了。
小石心想巫医是看出了我不是本土人？会给部落带来影响，还是她觉得我是海神庇佑部落的使者带领部落繁荣呢？算了，得过且过吧！至少卫生问题解决不少，这部落至少看上去干净点了，不会再恶臭食物气息交杂，那酸爽，我不敢再想。疾病预防初有成效，部落成活率up！开心。
等这几天雨停了，我又可以外出采集，找点儿新奇的熟悉的食物了。爸爸妈妈保佑我找到新事物吧！这芋头我也是吃的够够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