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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整片夜空，热浪从仓库门口喷涌而出，温楚梨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她挣扎着爬起来，喉咙里呛满了烟尘，视野里只剩下冲天的火光。
“爸——！”
林绮丹死死拽住她的手臂：“不能回去！陆启的人还在外面！”
谢宴庭半跪在地上，额角渗出血迹，他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球球没有跟出来……它选择了留在温父身边。
温楚梨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药剂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父亲最后的嘱托。
她颤抖着看向燃烧的仓库，热浪扭曲了空气，仿佛连眼泪都能瞬间蒸发。
“走……”谢宴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父亲争取的时间……不能浪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神经。
林绮丹迅速检查了他的瞳孔：“他的‘接收端’在被远程激活！陆启还活着！”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无线电的嘈杂声，LSF的特工正在包抄这片区域。
温楚梨咬紧牙关，将药剂塞进制服内袋，架起谢宴庭：“从排水管道走，我知道这工业区的地下布局。”
排水管道的铁栅栏被林绮丹用电磁脉冲枪破坏，三人跌入了漆黑的地下通道。
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腐烂的霉味和铁锈味充斥着鼻腔。
温楚梨打开手机照明，微弱的光线下，她看到谢宴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体温在升高，”林绮丹压低声音，“像是免疫系统在排斥着什么。”
谢宴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抓住温楚梨的肩膀：“听……听到声音……”
“什么声音？”
“记忆……碎片……”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你父亲……和陆启的对话……”
温楚梨的心跳骤然加快：“你能‘接收’到他们的记忆？”
谢宴庭痛苦地闭上眼：“陆启……在找你……他需要你的基因序列……完成‘洪流’……”
林绮丹迅速翻出平板，调出之前备份的数据：“如果谢宴庭能接收记忆信号，那我们或许能反向追踪陆启的位置！”
温楚梨按住谢宴庭的手：“集中精神，试着找出陆启的藏身处。”
谢宴庭的指尖微微发抖，半晌，他嘶哑道：“……医院。他在地下……有间私人医疗舱。”
林绮丹立刻调出地图：“最近的私立医院是‘新康’，但那里早就废弃了。”
“不，”温楚梨突然想起什么，“温氏医疗旧院区，地下三层……父亲曾经提过，那里有间不对外开放的隔离病房。”
球球不在这里，他们失去了最敏锐的预警系统。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
新康医院的地下通道阴冷潮湿，应急灯年久失修，偶尔闪烁的绿光让走廊像某种巨兽的肠道。
温楚梨走在最前面，手中的药剂仿佛有千斤重。
“如果注射这个，”她低声问，“我真的会忘记一切？”
林绮丹沉默片刻：“理论上，它只会封锁你的基因序列，但记忆……可能会被连带影响。”
谢宴庭的状态稍微稳定了些，但蓝纹仍在他的虹膜边缘游走：“你父亲……给你留了一条后路。”
“什么后路？”
“他提到过……‘备份’。”
温楚梨愣住：“备份？”
谢宴庭点头：“在你小时候……他定期备份你的记忆数据。”
林绮丹猛地抬头：“所以小梨的记忆……其实是可以恢复的？”
谢宴庭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突然僵首，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一样。
他的瞳孔完全被蓝光覆盖，声音变得机械而冰冷：
“目标锁定。基因序列确认。记忆覆盖程序启动。”
“谢宴庭？！”温楚梨抓住他的肩膀，但他的眼神己经变了……
那不是他的意识。
林绮丹迅速掏出电磁脉冲枪：“陆启在远程控制他！”
谢宴庭的手突然掐住温楚梨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林绮丹的喊声和远处隐约的……狗吠？
“砰——！”
一声闷响，谢宴庭的身体猛地一颤，松开了手。
温楚梨跌坐在地，剧烈咳嗽着，抬头看到……
球球。
它浑身是伤，嘴里叼着一支针剂，锋利的犬齿刺穿了玻璃管，蓝色液体滴落在地。
而在它身后，温父扶着墙，半边身体被烧得焦黑，手里握着一把麻醉枪。
“爸……？”温楚梨的声音发抖。
温父喘息着，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抱歉……爸爸骗了你。”
他看向被球球咬碎的针剂：“那不是‘遗忘药剂’……是‘记忆稳定剂’。”
“什么？”
“陆启需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基因序列……”温父艰难地走向她。
“而是你体内的‘锚点’……只有它，才能让‘洪流’计划真正启动。”
谢宴庭倒在地上，蓝光逐渐从他眼中褪去。
球球蹭到温楚梨脚边，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呜咽。
温父跪坐在她面前，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爸爸不能让你忘记这一切……因为只有你，才能结束它。”
远处，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到底是陆启的人，还是警方？
温楚梨不知道。
但她攥紧了父亲的手，看向谢宴庭和球球，做出了决定。
“告诉我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