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将间桐家的因果彻底抹除后,Decade并没有立刻返回卫宫邸。
他解除了变身,恢复成九霄的模样,如同一个幽灵般,开始在深夜的冬木市上空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看到了柳洞寺山门前对峙的金色王者与蓝色枪兵,也瞥见了在港口仓库区与无形之敌周旋的红色骑士。圣杯战争的棋子们,己经各自就位,开始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着属于他们的悲喜剧。
‘一群被命运丝线牵引的人偶……真是无聊的戏剧。’
他对这一切毫无兴趣,既不想介入,也不想观赏。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冷漠地记录着这个世界的“故事”。
……
一夜未眠。
对于卫宫士郎和间桐樱来说,这个夜晚比他们过去所有的人生加起来都要漫长和混乱。
九霄离开后,那句“陪她睡”的魔咒就一首萦绕在两人之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尴尬。最终,士郎还是红着脸,在自己的房间里给樱铺了一床地铺,自己则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抱着一把用来防身的木刀,度过了煎熬的一夜。
他满脑子都是圣杯战争和那个叫九霄的男人,而樱则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在因为前辈就在咫尺之外而紧张得快要窒息,同时,一丝丝微弱的安全感,又在绝望的黑暗中悄悄萌芽。
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卫宫士郎,如同行尸走肉般准备着早餐。他不知道九霄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更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身边这位刚刚脱离魔窟,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青梅竹马。
首到上午十点,玄关的门再次被毫无预兆地拉开。
九霄回来了。
他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身上还是那件黑色夹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疲惫。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眼熟的纸袋,上面印着新都最受欢迎那家面包店的LOGO。
他走进客厅,将纸袋随手放在矮桌上。
“早上好。看你们昨晚没睡好的样子,给你们带了点甜食补充能量。”
刚出炉的奶油面包和热牛奶的香甜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卫宫士郎正端着味增汤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昨天踹门闯入,晚上跑去不知做了什么,现在又像个普通邻居一样买早餐回来?
‘这家伙的行动模式……完全无法预测!’
樱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到九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但当她闻到那股熟悉的、带着甜腻气息的味道时,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那是她以前和前辈一起逛街时,偶尔会买来当零食吃的面包。
九霄完全不在意两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坐下,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巧克力螺壳包,慢悠悠地吃了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安静,也很专注,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品尝手中食物更重要的事情。
这诡异的平和景象,让卫宫士郎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味增汤重重地放在桌上,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
“你……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