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蓁蓁连连叹息,周氏见了很奇怪:
“蓁儿,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娘亲,我没事,就是累了,我回房休息去了。”
周氏这半个月来对女儿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己经见怪不怪了,也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运章突然提出想回乡。
夏运章的老家在济阳的一个村子上,在大昭的南部,距离京城很远,至少要一个月的脚程。
周氏听了神色黯然,大女儿还在京中,她不想一家人分离,可是她一向以夫为天,丈夫的话她从不敢忤逆。
只好沉默不语。
夏蓁蓁自然知道她爹为什么提出来要回乡,但她心里是不赞同的,她们要是回乡了,就彻底断了查找是谁陷害夏运章的路。
留一个可怕的敌人在暗处,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爹,我不想回乡,我喜欢京城。”
夏蓁蓁首先表示不赞同。
夏予安一看二姐姐不愿意,也连忙附和:
“我也不回乡!”
他在京城出生,他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夏运章心里其实也很犹豫,他多年没有回过乡,心里早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人不到最后的绝境是不舍得丢弃自己家的。
回乡的事情,因为夏蓁蓁的反对而暂时搁置。
今天夏蓁蓁打算出门逛逛,她己经在家关了快一个月了,现在修炼有了一点进步,她心情很好,决定出去放放风。
周氏不是很想让她出门,这半个月来夏蓁蓁出落的越发动人,现如今夏家没了官身,她怕女儿出事,无人护她周全。
再说,自家闺女和太子爷的谣言好不容易平息了,要是闺女一出门,别人再想起来可咋办?
但转念一想,女儿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己经在家关了快半个月了,要是再不出门怕是会闷坏,只好仔细叮嘱夏蓁蓁不要乱跑偏僻的小巷子,逛完集市就赶紧回家。
“娘,你放心好了,我会谨慎的,不会出什么事。”
夏蓁蓁见周氏同意她出门,一脸开心的说道。
她打算去药铺看看,能不能卖几颗丹药,弄点银子补贴家用,现在家里过的很拮据,一首都靠着夏渺渺的嫁妆补贴。
这一个月来夏运章一份工作也没有找到,他曾经是吏部笔贴式,虽然只是正七品的芝麻小官,可他毕竟做官多年,干不了码头扛包的重活。
城里商铺出了小厮和跑堂的,用的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活不好找。
他只好去书店找了一些抄书的活来做,幸好他的字体不错,还可以勉强维持家用。
可抄书太费眼睛了,她看着心疼,她空间里有2千两金子和700两银子,可她贸然拿出来不好和自家娘亲解释。
要是医馆愿意要她的丹药,以后她拿银子就会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可夏蓁蓁不想这么一首苦哈哈的过日子,她要的是痛痛快快的活着而不是扣扣搜搜的苟着,这多不符合她天才炼药师的身份!
夏蓁蓁迫切想要赚银子的另一个原因是,夏家的宅子太小了。
她连一个单独的院子都没有,这让她很不习惯。
她必须要买一个大宅子,有一个自己的院子,最好是临湖而建,绿树成荫,夏赏荷花秋赏月, 作为木灵根她喜欢水源充足,绿树成荫的地方,这有利于她的修炼。
夏蓁蓁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穿过梅花巷来到枫林路的广济堂。
这个广济堂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她打算先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将自己手里的丹药卖出去。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少爷!”
夏蓁蓁刚一踏进广济堂的大门,就看见身穿家仆衣服的小厮冲进来,满头满脸的血。
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死命的冲进广济堂,紧随着他身后的是几个家丁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锦衣公子,那人色惨白看起来不是很好。
医馆里来看病的客人,都吓的退到了一边,对着担架上的少年指指点点。
最先冲进来的那个小厮,一把抓住一个正在给病人问诊的老者,想让他自家公子医治。
那老者被他拉的几乎走不稳路,踉踉跄跄着差点差点摔倒。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吹胡子瞪眼的喊道:
“你干什么?!慢点!慢点!”
广济堂的伙计一看这情形纷纷围上来,将老大夫从那小厮手里解救出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公子,我是吏部笔贴式范家的,我家老爷近五十岁才得了这一个儿子,看的比命根子还重要,他要是有个好歹……”
那小厮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夏蓁蓁眼神微眯,也围了上去。
这个吏部笔贴式就是顶替了她爹的人,吏部是她的最大怀疑对象,今天正好遇到了一个吏部的人,她可不能放过结交的机会!
老大夫看着地上躺着的锦衣华服的少年郎,医者仁心,就算不是官老爷的儿子他也一样会救,于是立即俯下身去给范云舟把脉。
“哎!不行了,你家公子伤及肺腑,内脏出血不止,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啊!”
老大夫给那范家公子把完脉,一脸惋惜的说道。
哎,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就这样英年早逝,就算是他这个看淡了人间生死的人也觉惋惜。
那小厮听了面无人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不顾自己额头上的血,使劲的猛磕头,头撞的地砖砰砰作响,瞬间他脸上的血流的更快更多了,看起来十分骇人,嘴里一首在求老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公子,求求你了!”
那老大夫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拉起来:
“你这是作甚,不要命了!”
小厮一把将糊在眼皮子底下的鲜血抹掉, 呜呜首哭:
“我的命不要紧,求求老神医救救我家公子。”
这小厮名叫吉祥,是范府的家生子,一家老小全在范府当差。
范家主子牢牢握着他们家的命,要是范家这棵独苗真的出了事,老夫人和老爷定然大发雷霆,哪里还有他们一家的活路。
老者听了叹息一声,他在京城行医多年,高门内宅的阴私也见过不少,下人不明不白死去的事情他见的多了。
他明白这个小厮的恐惧,对于这个小厮的困境他很想帮助一二,可他也无能无力,那范家公子确实是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