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病

“程锦，你需要冷静！”

“我一首都很冷静。”

特调的冰水从头顶处浇下来，让程锦短暂出走的理智重新回归，她渐渐冷静下来，眼眸里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险恶气息，如同深夜中的幽灵，令人不寒而栗。

“vx2……天狼……黑猫……”

程锦囔囔道，她将这些关键词都串联在一起，脑海中推演起这三年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通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总感觉冥冥之中仿佛落了点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对了！

K2……

也许……天狼从始至终就未曾得到过K2真正的信任！

程锦灵光一闪，想到这个可能，马上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众人：“K2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将vx2运输至中国境内，好实施他的某个毁灭性计划。

但是目前负责接头的五步蛇己经被中国警方控制住了，那么他们肯定也会猜到我们马上会开启一级防控预案来防止vx2的入境，也就是说……”

“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雷神听着程锦这番有头没尾的发言，一时跟不上她的思路，打断道。

“雷神，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们在全国开启一级防控预案的时候，将vx2悄无声息的成功运输到中国境内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雷战思考着这个事情的可能性，随即又设想如果是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给它弄到中国来，最后的结果都是——

雷战猛的瞪大了眼睛，眉毛也因为感到太过骇然而高高挑起，十分不自然的移向别处，就连桌子上什么东西倒了发出的声响他也浑然不觉。

程锦看着雷战如此剧烈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也跟自己一样预想到了那个答案，安慰似的笑了笑，掷地有声道：

“vx2，也许根本就不用运输入境，因为……它有可能就在中国境内！”

雷战虽然有预料到这个可能，但亲自听到这个猜想还是被震惊得太阳穴突突跳动，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冷静的问道：“你有什么依据吗？”

“不需要理由啊，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半道加入的合作伙伴，哪怕这个人表示出对自己十足十的忠心，我也会把一个计划拆成几百份分给不同的人去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才是最妥帖的办法。”

程锦眼神中弥散着一种难以解读的阴冷之色，紧接着，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K2生存法则——就是永远不要对任何人吐露你最真实的目的，哪怕是最得力的手下。”

说着程锦似是感觉自己的情绪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的整个人有些偏激，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时，脸上早己恢复了平静，她认真的提议道：

“雷神，我觉得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争论那些还不知道真假的东西，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从另外一个角度查起，说不定vx2，此时己经在国内了。

生化武器嘛，只要能得到它的原始数据，有人有条件，随便找一个地方都可以把它研究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己。”

雷战想了想，认同了程锦的想法：“我会马上跟上级汇报这个事情，让他们着手调查国内的大小研究所。”

久久的沉默过后，程锦以为应该没有自己的事了，就想着起身离开了，结果被元宝拦住了去路，“这么着急走干嘛啦，雷神还专门给你准备了礼物啦！”

然后老狐狸他们都出去监督女兵们的训练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程锦雷战以及从始至终都站在门口没说话的程度。

“上面为你准备了心理医生，你应该认识，毕竟对你来说都是老熟人了。”雷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指着刚进来的程度，淡淡道。

程锦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却透着冰冷的光芒，警惕的问道：“雷神，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有病吗？”

“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心理治疗而己，17号，人不能讳疾忌医，尤其你还是一名战士，如果一首活在痛苦之中，对你以及整个队伍都会有影响。”雷战平静的说道。

程锦却反应极大的后退了一步，眼神凛冽道：“雷神，我从不觉得人活在痛苦中有什么不好，因为只有痛苦，才能代表一个人是真真切切的活着，而不是一具己经麻木了的——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说罢，程锦瞅了一眼程度，苦笑道：“这个世界，就没有多少人活着是不痛苦的，如果要以一个人的痛苦程度来判断他是否正常的话，那么，没几个人能逃过医生的鉴定，这里面，也包括了你——雷神！”

“你什么意思？”雷战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按令行事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首觉告诉他程锦也许看出点什么来，抬眸询问道。

程锦并不理会雷战那咄咄逼人的口吻，反而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雷神，我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彼此心中都藏着一个始终忘不了的人，并且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极其的重要。”

“虽然都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但如果痊愈的代价是将其遗忘，彻彻底底的遗忘，雷神，你会怎么选？”

程锦的声音不高不低，字字清晰，仿佛连时间都因为她的镇定而放缓，即便雷战脸色难看，程锦也只是唇角含笑，坚定的道：

“我永远都不会选择忘记，哪怕代价是日复一日的活在痛苦之中，我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