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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林小糖突然转身倒退着走，她抬头看向璃琅：“你那片血枫叶——该不会是从赵知府身上摸来的吧？”她故意压低声音，“他被拖走时嚎得跟杀猪似的...”
璃琅的尾巴“啪”地抽开一粒硌脚的石子：“他也配？”指尖一翻亮出枫叶，暗红叶脉在夕阳下泛着血光，“几月之前有个血枫林信使在官道劫杀凡人。”他冷嗤一声，“本大仙顺手除了，取了信物。”
林小糖眼睛一亮，“等等！所以你早就盯上血枫林了？”
璃琅不置可否，却从袖中取出那片暗红的枫叶：“叶脉里有追踪术。”他指尖轻点，叶面上浮现蛛网般的红丝，“明日需用朱砂重绘纹路，骗过验魔镜。”
叶面上蛛网状的红丝在夕阳下如同活物蠕动，林小糖倒吸一口冷气：“三重血咒？难怪要用‘引纹术’...”她突然拽出腰间荷包，“我剩的朱砂够画三张替身符！”
程砚舟忽然按住她的荷包：“客栈再说。”余光扫过巷口阴影，“小心隔墙有耳。”
五人步伐不变，影子却在石板路上诡异地交叠——正馗用剑气悄无声息地碾碎了地上残留的术法痕迹。
厢房西角贴着清风刚画的隔音符，璃琅将枫叶悬在桌上：“真叶不能首接修改，但可以...”
“用假叶当诱饵！”林小糖己经磨好朱砂，笔尖蘸着璃琅刚逼出的半滴妖血，“上次在枯井是‘引纹’，这次我们玩‘换巢鸾凤‘！”
她飞速在黄纸上画出枫叶轮廓，每一笔都精准对应真叶的红丝走向。
清风突然瞪大眼睛：“你这是...把追踪术反转到假叶上？”
“聪明！”林小糖笔尖一顿，“等验魔镜照到真叶时，实际检测的是...”
“是这张假叶的内容。”璃琅尾巴尖点上最后空白处，妖血顿时化作叶脉末梢的分叉，“但只有三息时效。”
“三息...”林小糖搁下朱砂笔，眯眼打量完成的假叶符，“只够验魔镜晃个神，但不够我们全身而退。”她突然转向璃琅，“喂，九尾大仙，可有什么高招？”
璃琅的尾巴不轻不重扫过她后颈：“‘幻瞳术’若用在凡人身上，可维持半刻钟。”他指尖燃起一缕幽蓝狐火，“但验魔镜专破幻术——”
“——所以还是得用实体伪装！”林小糖猛地拍桌，符纸都被震得飞起，“清风！把你那套易容的家伙借我！”
清风哀嚎着捂住布袋：“我新买的鲛人胶很贵的！”
正馗默默把重剑横在清风面前：“任务重要。”
林小糖眼珠一转，从袖中“唰”地抽出三张金纹符纸：“清风兄，用这个换——幻形符，贴哪儿变哪儿！”
清风眼睛顿时亮了：“当真？”可随即又狐疑，“等等...你该不会拿自己画的符糊弄我吧？”
“天地良心！”林小糖指天发誓，“这绝对是真货！”她压低声音，“就是...效果可能不太稳定，上次贴腿上变鱼尾，结果变出来的是条红烧鲤鱼...”
璃琅的尾巴突然卷走符纸：“本大仙先验货。”他指尖燃起狐火一照，符纸显出古老纹路，“...倒是真品。”
清风立刻抢回符纸，痛心疾首地把鲛人胶递过去：“省着点用！这一盒值……一张八十两，三张二百西十两…稳赚不赔啊！”
“放心~”林小糖抱着胶罐就往后院跑，“璃琅大人！快来当我的试妆傀儡——”
璃琅慢条斯理地跟上去：“凭什么？”
“因为...”她突然转身，指尖沾了点胶，“九尾大仙要是不盯着，万一我手抖把鲛人胶涂成狗耳朵...”
璃琅的尾巴“唰”地炸毛：“你敢！”
暮色渐沉，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青石板上，晚风一吹，雪白的槐花便扑簌簌往下落。
林小糖盘腿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面前摆着清风那盒金贵的鲛人胶，正捏着一把小银刀，对着铜镜往自己脸上比划。
“你确定这玩意儿抹脸上不会烂掉？”她狐疑地戳了戳胶体，指尖黏糊糊的，“怎么闻着像馊了的鱼冻……”
“嫌臭就别用。”璃琅倚在树干上，九条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上的槐花，“本大仙的易容术可比这靠谱多了。”
“那你倒是变一个我看看？”林小糖挑眉。
璃琅轻哼一声，指尖一点，银光闪过，他的面容瞬间化作一个阴鸷冷厉的中年魔修，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低沉：“小娃娃，再聒噪，老祖就拿你试药。”
林小糖“噗”地笑出声：“你这语气活像被门夹了嗓子的老乌鸦！”
璃琅的幻象瞬间崩解，他额角青筋一跳：“……你行你上。”
“上就上！”林小糖挖了一大坨鲛人胶，往自己脸上一糊，三下五除二捏出个狰狞的刀疤，又沾了点朱砂在眼下画了道血痕，最后压低嗓音，粗声粗气道，“老子是阴山老祖座下大弟子，专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狐狸！”
璃琅的尾巴“啪”地抽在她后脑勺上：“讨打。”
林小糖捂着脑袋笑嘻嘻躲开，结果手一滑，半坨鲛人胶“吧唧”糊在了自己额头上，黏着几片槐花，活像长了朵白花花的小蘑菇。
“……”璃琅沉默两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一刮，把那团胶连带槐花一起揭了下来，“笨手笨脚。”
林小糖眨了眨眼，突然凑近：“九尾大仙，你刚才是不是偷偷用妖力加热了？这胶化得这么快？”
璃琅的尾巴尖微妙地僵了僵：“……闭嘴。”
“哦——”她拉长音调，眼睛弯成月牙，“原来某人嘴上嫌弃，其实还是怕我毁容嘛。”
“本大仙只是不想明日带着个满脸胶痂的蠢货丢人现眼。”他甩袖转身，耳尖却微微泛红。
槐花又落了几瓣，恰好粘在他银白的发梢上。林小糖偷偷伸手想摘，却被他尾巴轻轻拍开：“再动手动脚，今晚的糖糕全喂狗。”
“小气！”
夜风拂过，满树槐花簌簌作响，像是也在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