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

还好来时油箱都是加满的，不至于逃跑的时候因为没油而陷入绝境。

因为是继续朝北，远离城市中心，可即便是郊外，车子疾驰，窗外的景象到处看得大家触目惊心。

别墅区出来不远处曾经也算热闹的广场上，血迹斑斑，废弃的武器和破碎的衣物随处可见。

一些汽车横七竖八地停在路中间，有的己经被烧成了骨架，散发着刺鼻的焦味。

车子开出5公里后路过的加油站，商店的玻璃碎了一地，招牌歪歪斜斜地耷拉着。

就连路边的电线杆也东倒西歪，电线像一条条死蛇般缠绕在地上。

还在建筑中的高楼也千疮百孔，有的甚至己经坍塌，扬起的尘土还未完全散去。

天空中到处弥漫着一层雪气蒙蒙的雾气，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为什么我们熟悉的世界都变成这样？还是说这些都是真的？”顾深的喃喃自语，让我们陷入了沉默。

“我……我想回趟家看看”陈默停车，摇下车窗对着张承砚说道。

他的话让我们几人也纷纷陷入迷茫。因为我们如今竟然分不清真假。

张承砚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我们没有电话，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可以给我们导航，从郊区回到市中心除了看路牌我们别无他法。

"现在掉头，我们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危险，而我们冒险去求证的东西也不能确定真假"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除了顾深，我们都摇头。我父母不在国内，林禾也自己住，祁浩父母在老家。

只有张承砚和陈默的父母都在这里。

此时血色的雾气里，能见度越来越低，我回头看向搬到车里的钟表，这会指针11点45分。

我回头看着越野车碾过路边的野苋菜，紫色汁液在公路上留下的痕迹，心底莫名的不安。

陈默没再说话，他抿着嘴，只是他的手指出卖了他的情绪。

张承砚似乎看出了陈默的想法，他又说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从这里出发去你家需要盘三个桥，你比较熟悉路况，你来带路吧”

陈默听到张承砚的话巨大的惊喜在他眼底，他忙点头应声。

就这样，我们又掉头准备去东边陈默家里看看。

我们在血色浓雾中，再一次碾过同样的野苋菜丛时，陈默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因为我注意到前车紫色汁液在柏油路上拖出螺旋纹路。

我扭头看了看也在开车的张承砚，显然他也发现了。他看了看我说“浅浅，你……你能感知一下么？”

我数着仪表盘上的里程数，闭上了眼睛尝试去打开预知能力。

我的脑海中隐约出现了熟悉的大桥，熟悉的外环公路路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刚想要摇头，忽然脑海里闪过50公里里出现多个的桥墩上出现的CM两个字母。

CM……CM……陈默！名字的缩写。

"开慢点！"我突然双手抓住安全带。

因为当我意识到那是陈默名字缩写的瞬间，前挡风玻璃上爬满细密的裂纹，我想尝试伸手触碰时，那些裂纹突然组成了404。

“不对劲，张承砚，不对劲”我指着前挡风玻璃“你看到了吧？”

张承砚降低了车速，扭头看着我摇头“浅浅你看到了什么”

“404，你看不到么？”

“404？”张承砚皱眉“陈默想回家的心太迫切了，我们无法阻止，我们小心谨慎一些吧”

张承砚提速追了上去，陈默从后视镜里看我们追了上来，也提了车速。

我注意到浓雾似乎越来越浓。

我们安全的盘了三座山，跟着陈默到了他熟悉的小区。

下了车，忽然血色的雾气散去，我们集体屏住了呼吸，小区再没有血雾的遮盖下建筑物清晰明朗，一瞬间仿佛穿越般回到了从前。

我看向张承砚的眼神带着不安。

小区进门来来回回试了几次，设备果然也是实景状态，不抬杆车子无法开进小区。我们几人便下车，步行走到陈默家所在的单元楼。

虽说没有了血虚，视线上更有安全感，只是当我们站到单元楼前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悬着的心彻底失控，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陈默家在3楼，阳台上原本放置的晾衣架，忽然又变成布满光纤电缆的金属立方体。

我们几个人惊恐的互相看着对方，只有陈默激动的冲进单元楼。他速度太快，我刚尖叫着喊

"回来！"

他来不及回头，就在我们众人眼里突然静止——他的运动轨迹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就像游戏角色卡顿时的画面撕裂。

顾深倒退两步，回头指着我，他眼神充满了恐惧。

“浅浅，你！”他话说一半，我看到他的脸似乎变成了马赛克，我赶紧低头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半透明化，能透过皮肤看见底下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我看向其他人，跟我一样。我赶紧说“太诡异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去”

“先回车里！”张承砚拉着我往外跑。

“可是陈默”

“必须先出去再想办法”

我们几个人一口气跑到小区外，纷纷都喘着粗气，我注意到身上类似马赛克一样的情况在逐渐消失了。

紧接着我看向小区，发现整个小区若隐若现，像卡带了一样彩色的条纹。

“怎么办”林禾焦急的问道。

“等等看”就连张承砚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

我猛的去拽开车门，看向车后座的钟表。“张承砚！”他们几个人跑过来，我指着钟表说“现在居然11点50分！我们掉头回来的时候我看过那会才11点45！”

“草他么的，真邪门”顾深抱头蹲下。

“所以，我们实际上只用了5分钟？”张承砚紧皱着眉头。

“顾深，查看一下里程数”

对，里程，我一首数着里程的。

张承砚和顾深确认了里程后，面色凝重地说“油箱油表有变化，里程也实实在在上涨了”林禾傻眼了。

我想到了我之前预知到的，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方法，我看了看张承砚，想了想措辞这才开口说“或许，我们其实还在别墅区不远处，我们根本离不开那个区域，换句话说，我们从某个地方开始，就是在原地跑，就像……跑步机一样，一首原地跑”

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我们所在的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

祁浩问“现在怎么办”

“我认为我们需要回去！回到计划掉头的地方”我愈发坚定这个想法是对的，因为再朝着与吊坠指引相反方向走的时候，我一首都很不安，一首隐隐有反抗和挣扎的情绪在脑海里，我确定那不是我的，所以那就一定是那个人的。

我说完了我的想法，大家纷纷抬头看向小区，这个时候的小区又被血色雾气掩盖，选择回去，意味着我们此时要丢下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