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撕扯着我们的防寒面罩,睫毛上凝结的冰晶让视线变得模糊。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队伍中间,看着前方张承砚的背影——他像一柄出鞘的军刀,劈开肆虐的风雪,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他什么时候学会在极地辨向的?
我望着他第无数次掏出那张被冻得发脆的地图,修长的手指在复杂的地形标记上滑动。明明连GPS都失效的雪原,他却能凭着某种惊人的首觉找到方向。记忆里那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如今连指节都生着冻疮,却把唯一的热源贴塞进了我的手套。
肩膀突然被重重一拍,林禾挂着戏谑的脸凑过来,呵出的白雾喷在我耳畔:"你有这么喜欢他么?"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促狭,"以前也没发现啊,眼神都要拉丝了!你就不能关注关注我?"
我的面罩瞬间起了层白雾。
"胡说什么!"去拧她胳膊的手被轻易躲开,动作幅度却引得前方人影一顿——张承砚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战术手套攥紧了地图边缘。
陈默拄着冰镐一瘸一拐地路过,故意拖着长音:"诶——患难见~真~情~啊~"尾音被狂风撕碎,却让祈浩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风雪中忽然有了温度。
张承砚转身时,面罩上覆着的冰壳遮住了表情,只有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电磁干扰的沙哑:"前方两百米,避风处。"顿了顿,又补了句:"...注意脚下。"
这句明显是对所有人说的,可他调整通讯频道的手指停在私人频段上,欲言又止。
当那座半埋入积雪的金属建筑出现在视野时,它扭曲的舱门像咧开的冷笑。
张承砚却突然挡在我身前,战术手电的光束划过门框上干涸的血迹——那是五道惊恐的抓痕,末尾还挂着半片指甲。
“就是这里了。” 张承砚率先上前进入。
幽蓝的应急灯骤然亮起,照亮他侧脸上未愈的擦伤,也照亮我骤然加速的心跳。
我想起曾经拒绝过他的理由——说他骄纵,说他不懂人间疾苦——此刻全成了雪地上消融的印记。
林禾在背后吹了个口哨,被陈默一把捂住嘴拖进了舱内。
我们一个接一个钻了进去。
这是像是一处破旧的实验室,西处散落着陈旧的纸张和落满灰尘的破败器皿。
我们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围坐成一圈。
顾深从背包里翻出几块高热量压缩饼干,掰成六份。
“吃吧,补充体力。” 他递给每人一块,语气轻松,但眼睛始终没离开门口。
张承砚和我坐得很近,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珍贵。
“冷吗?” 他低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
我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对面,林禾正帮陈默重新包扎腿上的伤口。她动作利落,嘴上却不饶人:“下次再逞强,我就把你这条腿锯了。”
陈默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笑得出来:“那你得背我。”
祈浩独自坐在角落,默默检查着弹匣。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锋利,眼神警惕得像只独狼。
“放松一会吧”张承砚轻轻拍了拍祈浩,他微微点点头,接过顾深递过去的热水,就这压缩并吃了起来。
“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吧”顾深率先问起了张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