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连忙把手往回抽,“什么味儿,我没闻到啊?”
“是香水!?好啊陆寒,你居然喷了香水,再让我闻闻——” 欢语坐直身子,往他身上靠的更近,仔细嗅探起来。
嗯,脖子这里更浓郁。
“是为了今天专门准备的吗?”她伸手在陆寒衣兜里摸索,见对方抗拒,索性把人按倒在沙发座椅上,
“听说今晚庄园里有好多美人,你不会是特意为此喷了香水吧?”
陆寒感觉自已体温瞬间就升高了,他停止使用抑制分化的药物后,现在哪怕一丁点心理波动都似乎要引发分化的热潮。
“咳。”陆安鸣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们这车上可不止他俩在。
打闹果然收敛了一点。陆寒连忙拢住凌乱的衣襟坐起身,愠怒着削了欢语的脑袋,小声抗议,
“……这又不是在你房间。”
他这么一说,其中的暗示和暧昧呼之欲出。欢语从嬉闹中回过神来,领会到了一丝别样意味,心中莫名的抓挠起来。
她直勾勾看着陆寒,从他的目光里似乎读出了引诱和默许。
陆寒红透了耳朵,他轻咬着下唇,迫使自已尽力直视回去,手指却暗中把手心里都掐出了印子来。
但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在欢语侵略性的视线下避开目光,把手里藏着的香水瓶递给她,
“……给你。”
欢语没有去看那香水瓶,只是满脑子逐渐被一些旖旎念头填满。
陆寒又碰了碰她的手臂,欢语这才打了个激灵,连忙恢复常态。她露出一个浮夸的笑脸,低头研究那个香水瓶。
“这上面写的是信息素香水,这玩意儿真这么有用吗?没分化也可以闻到?……”
“我也喷点,你闻闻看有没有味道?”
…
空气中的香水味越来越浓。
陆安鸣在座位上有些烦闷的转动了一下身子。
空气中那股信息素香水味从陆寒刚上车就被他觉察到了,现在随着欢语频频按动香水瓶,空气中的味道陡增。烦躁。
只有他一个分化过的alpha在这里承受污浊的空气。
再听着耳边不停的嬉笑拌嘴声,他更是心中憋闷。
“哼,不成体统。”他自言自语,鄙夷之至。
“真不怎么浓啊?陆寒你不会买到假货了吧?”欢语摆弄小瓶,又转身看向陆安鸣,
“对了,陆安鸣,你分化了是不是闻着不一样?”
说着,又把喷嘴对着他的衣领,也喷了几下。
“!?”陆安鸣脸色微变,猛得向一侧躲去。他扇了扇周围的空气,最后索性降下一点车窗,好让冷风把这股浓烈的气味冲淡,
“我闻到的味道有点浓。这香味很艳俗,我不喜欢!”
到了目的地,三个人依次下车。
最后一个下车的陆安鸣在口袋里揣上了一枚备用针剂,打算一会找机会给陆欢语来一针,用以防止信息素对她的不良影响。
“……”他看着一派轻松前行的两人背影,自已却原地驻足片刻,转而先去了卫生间。
两个小时后,高尔夫庄园里的酒吧内气氛逐渐进入高潮,而这时陆安鸣才从门外步入,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有人正在起哄,漂亮的omega和beta侍者围着一张桌子,看他们摇骰子。
缺少陆安鸣的监督,欢语已经喝得熏醺然,身边都是虎视眈眈的侍者,一杯接一杯的往她嘴边送过酒杯。
她总是输,不知不觉喝的太多了。
陆安鸣皱了皱眉,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陆寒的人影。最后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才看到熟睡的陆寒。
“真是没用。”他啧了一声。
今晚如果他不在场,情况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走到桌前,一把挥开侍者拿着酒杯的手,恶狠狠的瞪了在座的几人,
“陆家的规矩诸位难道忘了?陆大小姐向来不多饮酒。”
几个世家小姐少爷露出些许畏惧之色,连忙赔笑,
“哈,也是太高兴了,不知不觉喝多了。这酒喝着没有酒味,谁知后劲儿这么大……”
陆安鸣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酒杯上,上面还有一枚模糊的唇印,里面则是欢语刚刚喝过的半杯酒。
他停顿了一瞬,就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口,果然只有甘甜浓郁的果味。酒液在喉咙里点燃一把火,一路热烘烘的到了胃里。
这要是当饮料那样大口喝,不用三杯就得喝醉了。
空杯重重放在桌面,陆安鸣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给欢语轻轻擦了擦嘴角就离开了,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得嘞大小姐,您这位伴读我们惹不起,万一告到陆家主那里,我们可承受不起。这之后就换无酒精饮料吧?”
陆欢语托着腮微阖着眼,“无所谓……你这药到底,到底管不管用啊?我怎么有点眼花……”
一个棕发的世家小姐连忙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嘘!别让你那伴读听见了!”
“管不管用也就这用一回,你听我的跟我这儿的omega操练操练不就知道了——”
欢语嫌弃地扯开她的手,“我跟你可不一样。”
“行行行,知道您玩纯爱~”世家小姐意味深长地抿嘴一笑,挥手把那几个围坐一旁的侍者都赶下去了。
四周的喧闹此起彼伏,陆寒兀自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他并没有喝醉,只是被酒气一激,有些低烧起来,八成是要进入分化阶段。
周围有人走动的脚步声,隐约有个人停留在了他身旁。
陆寒继续假睡,他很觉有人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于是猛得睁开眼,面前两个漂亮omega吓得一哆嗦,连忙惊呼着跑开了。
遭遇咸猪手?
陆寒又好气又好笑,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周身越发滚烫,他瞄了一眼陆欢语的所在,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先回宿处。
不多会儿,他看到陆安鸣走到桌前低声说了什么,众人陆续起身。
很快,也有人走到他跟前推推他,“陆寒少爷,散场了,您起身当心,我扶您回去休息。”
“哦……”陆寒半眯着眼睛,任由侍者搀扶着,慢慢往住处走去。
外面是亮堂堂的月亮,如霜的月光切割出清晰的影子。
陆寒就这么踩着自已的影子,心事重重。
“今晚月亮还挺亮。”侍者和他随口搭话。
“嗯。”陆寒应了一声,仍然盯着地上的剪影。
“客人,我感觉您和那些少爷小姐都不一样,”侍者见他应了声,又说,
“他们让人不敢说话,而且他们也不爱搭理人。”
“…我一开始不也没搭理你。”陆寒忍不住回了一句,他忘了自已在装醉。
“嘿嘿,您喝醉了也不吵闹打骂,一看就是有教养的人。您不知道我平时碰见的那些,啧啧,”侍者摇摇头,
“您就说现在吧,明明我搀扶着您,您也没把体重都压在我身上,可见您是个多替人着想的人——唉?”
话音未落,陆寒立刻把身体全部重量压在了侍者身上,
“哦?那这就给你上上强度。”
侍者立刻脚步踉跄两下。
不过他很快就不打算装了,在话痨侍者屁股上踢了一脚,拿过房卡大步流星的往房间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掉回头,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钞票给侍者,
“你虽然话多,不过嘴挺甜。…刚才夸的挺新颖的,所以,这是给你的小费~”
有教养,替人着想……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
还有谁会这么看待他?陆欢语会吗?
等他离开陆家,他会给陆欢语留下什么印象呢?
他关上房门,又洗了把脸,撑着洗手台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已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