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鸣自欺欺人般的安抚了内心。
下午,江疏来到陆宅,在管家的接待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大小姐很快就下来。”管家鞠了一躬,让佣人摆上几样点心。
楼梯上传来规律的下楼声,江疏翘首盼望,却和陆寒对上了视线。
“?”陆寒扬扬眉,
“江疏,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才和欢语见过面?”
他下楼一路走过来,坐在了对面的座椅上,
“你有什么话我帮你转达啊。嗯?这些都是你拿来的礼物?”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几个摆在桌面上的礼盒。
“……嗯。”江疏不太想和他搭话,专心等着欢语出现。
“上头了?”陆寒幽幽地望着他。
江疏被他这么一说有点脸热,
“什么上头,陆寒,你胡说什么呢——”
“最好我是在胡说,”陆寒截住他的话头,神秘兮兮的凑近一点,压低身子,
“你知不知道陆大小姐已经有了婚约对象?现在她已经成年,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就要订婚了。”
“说白了,你们俩就是玩玩儿的程度。”
他眯着眼睛笑起来,
“我劝你,确实不能太上头了。陆大小姐对谁都挺好,你别会错意了~”
江疏瞪大了眼睛,
“订婚对象?”
“嗯,早几年就定下了,是陆家主的同盟出身,叫什么……钟遥吧?”
江疏双手用力着,皱眉品味着他的话,越想越觉得可信,刚萌发的进取之意也掐灭了。
于是噌的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哎,这就走了?”陆寒翘着腿,勾着嘴角笑吟吟的。
江疏没有回他,在管家佣人的讶异眼神中离开了陆宅。
这时,陆欢语才下了楼,一看楼下就陆寒一个,
“江疏人呢?”
“他回去了。”陆寒摊摊手,
“人家不乐意我作陪,直接走人了。快看,他带的礼物还挺多呢。”
他举着那些礼盒,像打猎归来的猎人一样邀起功来。
欢语眯着眼看陆寒,“……你真没跟他乱说什么话?”
毕竟陆寒是有过前科的,以前她的一个小男友就是被他连哄带吓的挤兑走的。
陆寒手上动作一停,“我?能说什么?不就是告诉他你要订婚了而已么。”
“帮你扫一扫烂桃花有什么不对?”
说起订婚对象,欢语又想起了那个模糊的人影,她差点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角色。
“唉,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快不记得了,现在他都奔三的人了吧?我竟然要和这样一个老男人订婚?!”
现在,托陆寒的福,她的心情是好不起来了。
“我也觉得,”陆寒附和道,“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欢语认同的点点头。
“哎,欢语,我们这算和好了吧?”陆寒赶紧跟上来,
“谢谢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对了,我和那个学妹没有谈什么恋爱,之前是骗你的,”
欢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没好气的看着他,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算了算了。你可不能比我先找结婚对象,我得给你把关你听到了没有?这事儿我说行才行!”
“好。”
欢语满意的揉揉他的脑袋,又和往日一样亲昵的紧紧拉着他的手,一起往楼上走去。
在北境的前线,涂装低调的吉普车停在断墙后。
一个麦色皮肤的男人身形矫健的跳下车,拿出多倍望远镜借着夜色观测对面敌情。
这时有一束瞄准激光照射过来,他命令士兵收起车顶天线,然后登上车,按照预定的撤离路线蜿蜒返回。
一枚炮弹在几十米远的地方爆炸,看来准头不佳。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
“钟参谋长,电台传来消息,总部罗副军长要求与您通话。”士兵汇报道。
钟遥正在一张简易地图上标注敌方火力,听到这话手上的笔停了一下,
“知道了,等回去再说。”
他用一侧嘴角咬着烟,又短促的从另一侧嘴角喷出几股烟来,眉头锁着,只沉浸在手上的工作里。
回到指挥部,接通了电话,对面是姑母熟悉的声音,
“钟参谋长,你怎么又冒险跑到前线探查?这是侦察兵的工作,需要我提醒你几次?”
“算了,这次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打电话来的。还是上次那件事你知道的,嗯,你回来一趟吧,和陆家的陆欢语订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钟遥紧绷着嘴角,眼中波澜不惊,
“不去。”
“这里离不开我。”
他无视对面的反应,手里勾勾画画,偶尔伸过手弹一弹烟灰,才冷笑着回道,
“哼,反正这婚是为你们结的,不如你们替我找人出席订婚宴吧。”
说罢他挂掉了电话。
和现场硝烟的轰轰烈烈相比,一切其他的感知都变得麻木。
他回想起一个叛逆无礼的小屁孩形象,心中泛起了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