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温婉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站在无数扇门前,每扇门后都是不同年龄的陆晞在呼唤她。
"又来了..."她轻声呢喃,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
床单冰凉平整,没有睡过的痕迹。电子钟显示6:15分,但窗外天色却暗得反常。温婉走到窗前,发现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灰色,云层静止不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不要相信你看到的早餐】
温婉皱眉,赤脚走向厨房。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三明治和咖啡,旁边放着一张便签:"公司早会,晚上见。——瑾深"
她伸手触碰咖啡杯,液体表面突然泛起涟漪,组成一行小字:【第705次循环】
温婉快步走向婴儿房,推开门却愣住了——房间变成了健身房,跑步机和哑铃整齐摆放,墙上挂着她和陆瑾深的滑雪合照。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抚过墙壁。突然,一块墙纸微微,露出后面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本被烧毁一半的日记。勉强能辨认的内容让她浑身发冷:
"第704次尝试失败...晞晞的记忆又出现紊乱...必须调整参数..."
日记最后一页粘着一张照片残角,上面是她抱着婴儿的模糊影像。当她触碰照片时,残片突然化为蓝色光粒,在空中组成一个坐标:【23.129°N, 113.264°E】
浴室里,温婉盯着镜子,缓慢地抬起右手。镜中的影像延迟了整整三秒才做出相同动作。
"你时间不多了。"镜中的"她"突然开口,眼角带着温婉没有的皱纹,"他在重构整个系统。"
"谁?"
"所有陆瑾深。"镜中人指向她的腹部,"你的子宫是他们最完美的能量源。"
水龙头突然自动打开,流出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蓝色液体,在空中组成一个全息地图——市中心医院的地下三层,一个红点不断闪烁。
"他在那里。"镜中人说,"真正的陆晞。"
突然,镜面出现裂痕,镜中影像变得扭曲:"小心!他来了——"
浴室门被推开,陆瑾深站在门口,右手的机械义肢泛着冷光:"婉婉,你在和谁说话?"
早餐桌上,陆瑾深温柔地讲述着"他们"的度假计划。温婉假装倾听,却发现他的描述与记忆严重不符——他说他们去年去了巴厘岛,可她分明记得是北海道。
"记得我们在情人崖看的日落吗?"陆瑾深握住她的手,机械手指微微发烫。
温婉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手腕内侧浮现出细小的数字:705。她借口去洗手间,在镜子里看到那串数字正在倒计时:
【705:23:59:58】
【705:23:59:57】
水龙头再次流出蓝色液体,组成新的信息:
【他的机械部分需要定期充能】
【今晚8点,地下实验室】
晚上7:50分,温婉悄悄跟随陆瑾深来到医院地下三层。通过通风管道,她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巨大的球形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全身连接着发光的光缆。男孩胸口嵌着Ω形装置,面容与陆晞一模一样。
控制台前站着三个陆瑾深:年轻医生版、中年企业家版和完全机械化的老年版。他们正在争论:
"母体记忆清除不彻底!"
"必须加快进度!"
"锚点能量还差最后3%!"
温婉的∞疤痕突然灼烧般疼痛,控制台上的屏幕随即闪烁警告:
【检测到母体靠近】
【系统完整性98%】
警报声响彻实验室,温婉不顾一切冲向中央培养舱。机械陆瑾深瞬间移动到她面前,义肢变成锋利的刀刃。
"婉婉,别逼我。"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只差最后一步了。"
温婉首视他的机械眼:"七百零五次循环,七百零五次你都在利用我的母爱。"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疤痕——此刻它正发出耀眼的金光。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培养舱出现裂痕。
"不!"机械陆瑾深扑向她,"没有系统他会死!"
温婉躲过攻击,将手按在控制台上:"那就让我们一起消失。"
耀眼的白光中,温婉看到无数时间线收束。最后的画面是产房里,她艰难地抱起啼哭的婴儿,而陆瑾深跪在血泊中,机械义肢冒着火花。
"对不起..."他的人类左眼流下泪水,"我只是...太害怕失去..."
温婉在晨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普通病房。护士抱着一个健康的婴儿走进来:"恭喜,是个漂亮的男孩。"
窗外,一片树叶缓缓飘落,稳稳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