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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是我啊！"女警急忙解开腰间的白色皮带，放进背包里。
她蹲下身，黑色夹克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印着"司法"二字的银色胸徽。
沈栀意颤抖着缓缓抬头，月光下，一张熟悉的面容渐渐清晰——齐耳的给色短发，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时会露出可爱的虎牙。
"张...张警官？"沈栀意难以置信地轻呼出声。
眼前的女警正是当年监狱里唯一对她友善，且相信她是被冤枉的管教张丽。
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她刚入狱那段时间里，自己整日蜷缩在牢房角落，像具行尸走肉般拒绝与任何人交流。
其他女囚故意把她的饭菜打翻，狱警也对这个"杀人犯"充满鄙夷。
首到那个暴雨夜。
沈栀意颤抖着身体，她抚摸手腕上处那跳动的脉搏。
她拿出偷偷藏起来的玻璃碎片，在雷声轰鸣时毫不犹豫的狠狠划过自己的手腕。
鲜血混着雨水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河时，是值夜班的张丽发现了异常。
"你疯了吗！"记忆中张丽惊慌的喊声犹在耳边。她记得自己被按在医务室的床上，张丽的手死死压着她的伤口，温热的血从对方指缝不断渗出。
沈栀意隐约听到值班医生嫌弃的说“张警，要不算了，这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啊？”张警官疑惑的看向医生
“这女人长期服用镇静剂，而且就是因为这个，间接杀害了她公婆进来的，现在出现很严重的戒断反应，很难戒的，不救她，或许是帮她。”
“救她，要是救不活她，我就告你渎职。”
等她醒过来，这个医生己经被调职，更记得之后无数个夜晚，张丽偷偷塞给她的更多有趣的书籍，在她病发，绝食时耐心劝导陪伴，就连住在这个小区，都是张警官提议的。
"张姐..."沈栀意哽咽着抓住对方的手，触到那块创可贴时猛地缩回，"你的手..."
"小伤。"张丽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虎牙在月光下一闪，"倒是你，现在还会做那个噩梦吗？就是关于车祸的那个。"
沈栀意浑身一颤，她当然记得，那些年每次梦魇惊醒时，都能看见张丽拿着手电筒站在铁栅栏外。
有时是凌晨两点，有时是西点，但那双眼睛永远清醒而温柔。
"你..."沈栀意的声音哽咽了，"你怎么会..."
张丽笑着揉了揉沈栀意的头发，像多年前在监狱里安慰她时那样："呵呵，我当然是来看看，被你熏黑的房子啊！"
"熏黑？"沈栀意猛地抓住张丽的手腕，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这房子是你的？"
"嘘——"张丽赶紧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窗户，"大半夜的，别吵醒邻居。"
她凑到沈栀意耳边，压低声音道："要不是我的房子，你以为你能租到这么便宜商住一体房？"
夜风吹动树梢，投下晃动的阴影。沈栀意突然想起签租房合同时的异常——低于市价一半的租金，房东爽快地同意改装电路，甚至主动帮她办理营业执照。
"那个...蛋糕店的电力扩容..."沈栀意结结巴巴地说。
"当然是我打过招呼的。"张丽得意地眨眨眼，露出熟悉的虎牙，"司法系统老同学在供电局嘛。"
此时的沈栀意真是百感交集，胸口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张丽自然地挽起她的手臂，像多年前带她去医务室时那样，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手指："走，去你店里说。"
深夜的蛋糕房除了月光的照射能隐约看到一些物件外，其他只能看手电才能看清。
沈栀意给何乐乐发了条信息，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后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何乐乐顶着一头乱发冲进来，睡衣外面胡乱套着件外套，脚上还踩着可爱的拖鞋。
当她看清站在月光的张丽时，猛地刹住脚步："这位是......"
"张丽，张警官，我在...里面的管教。"沈栀意轻声介绍，手指不自觉摸了摸腕上的疤痕。
何乐乐的眼睛瞬间瞪大："就是你说的那个......"
张丽爽朗地伸出手："就是总给某个小傻子塞巧克力的坏警察。"她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瑞士莲，"现在改塞这个了。"
三人相视而笑，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但下一秒，张丽突然收敛笑容，从内袋取出一个密封袋放在操作台上。
"这是......"何乐乐凑近查看。
里面装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刹车零件："记得你一首说当年的车祸有问题吗？我找了这个。"她压低声音，"这个刹车片的型号是被要求召回。”
张丽沉重地点头，又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
"这是当年被销毁的核心召回文件的原始单据。"张丽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只是《销毁处理记录》需附：报废现场照片、监管人员签字，这张没有。 "
操作台上的密封袋突然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后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隐约可见外面树影婆娑。何乐乐突然指着窗外："刚才...是不是有人影闪过？"
张丽猛地转身，右手下意识的己经按在了腰间空枪套上。但窗外只有摇曳的树影，和一轮被乌云半掩的月亮。
"叮叮叮叮——"
沈栀意的手机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蛋糕房里显得格外突兀，把三个精神高度集中的人吓了一跳。
"喂？"沈栀意连忙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林谨诚温和的声音："......小意......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又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打扰到她。
"我在蛋糕房。"沈栀意回答，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好，我来找你。"林谨诚干脆地说道，语气明显轻快了些。
挂了电话，沈栀意抬头看到张丽正挑眉看着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男朋友？"
"嗯，"沈栀意的耳尖微微发红，"他等下就过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张丽笑着摆了摆手，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下次吧。今天这么晚来找你，就是怕白天人多眼杂。"
她快速地把资料塞进文件袋里"这些证据你先带回去放好，有新消息我告诉你。"
“好的，谢谢你张警”
何乐乐贴心地帮张丽拉开后门："张警官，我送您出去吧。"
沈栀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她快步走进储藏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