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长了一张干净漂亮的脸,眉目清澈,目光清正,看着是个和善好相与的,不由得起了几分结交的心思:“敢问姑娘芳名?”
林琅如实回答:“林琅。”
萧林和芸娘也自报姓名。
而从接下来的聊天中,林琅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好像穿书了。
还是穿到了前段时间胡澜安利给她看的那一本书。
此刻,她所处之地是虞城郊外的一个破庙。
而萧林和芸娘之所以出现在此处,是因为两人是私奔出来的,萧林是株洲人,而萧家是江南百年西大世家之一,家族底蕴厚重,家大业大。
家中有意让他娶知州的千金,可萧林早己心属芸娘,他向家人坦白,却遭到了父母亲的强烈反对,两方僵持不下之际,萧林决定和芸娘私奔出来,投靠远在黎城的好友。
从萧林的言谈中不难看出,他视自己的身份如烫手山芋。
又想到自己无依无靠,没有亲朋戚友,也没有户籍。
忽然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萧兄,我正好缺个身份,不如我用你的,你们两人从此隐姓埋名,我会一些招式,打算去参军,到时就是你家里人想查,也无从下手了。”
她从刚才的聊天中了解到,大祁朝并不太平,处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
边关早己战乱西起,外面时不时都在征兵。
听林琅这样一说,萧林和芸娘都愣了下,认真想了想,答应了。
不得不说,林琅这个提议一举两得,毕竟参了军后是不能回家探亲的,家里人自然也不能出入军营。
除非以后打了胜仗,取得军功,凯旋归朝。
不然,就得永远留在军营里,进行日复一日的训练,或者冲上前线杀敌。
而且没有户籍,若是被官兵发现,很有可能会被当做敌国的细作来处理,轻则吃牢饭,重则命都没了。
——
三人在寺庙又待了一晚,次日一早结伴赶往禹城。
由于芸娘一只脚受了伤,行动不便,走走停停,比正常脚程慢了很多,不过紧赶慢赶的,也在未时前赶到了城里。
好在萧林未雨绸缪,提前托关系差人准备了不少路引。
加上战乱导致流离失所的流民和流动的百姓不断增加,加重了城守备军们的任务,为了提高效率,便免去了检验身份的鱼符,只需拿出路引即可。
三人顺利进了城。
一进城内,林琅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空地搭了几个棚子,都摆着一张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坐着一个官兵,而每个棚子都有人在排队。
芸娘见林琅停下脚步,也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会,便笑道:“林姑娘,你不是要参军吗?那不巧了,那边正在征兵呢。”
林琅心里一喜,没想到一进城就碰到征兵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我过去了。”林琅抬脚就要过去。
芸娘忽然拉住她:“等等!”
说着,芸娘便从包袱里拿了些细软银钱塞到林琅手里,至于身份凭证以及代表萧林身份的信物,早就交到了林琅手上。
在这个朝代,没有些银钱傍身寸步难行。
“给了我,那你们怎么办?我不能要,我没什么地方可以花钱的,你们自己留着吧。”林琅拒绝了。
她知芸娘两人很是好心,她也很感动一来到这个世界就交上了如此好心的朋友,可这世道艰难,她不能占了便宜。
“收下吧,我们不缺这点银钱。”芸娘又将林琅的手推了回去,半是开玩笑道。
她以前是做生意的,赚了不少钱。
“是啊林琅姑娘,你不用跟我们客气,虽然我们相处时间短,可也知林姑娘性情中人,很是合我和芸娘的胃口,若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立个军功回来,到时我们为你们庆功。”萧林爽朗笑道。
芸娘想着若此刻离别,怕是以后都难再见到,一股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也开玩笑半认真的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林姑娘,若你为难,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走算了,找个地方避世而居,多好呀。”
其实她内心也是想着林琅能留下来,在这乱世,家国天下离他们还太远,平头百姓希望的不在乎就是吃饱穿暖,好好活着。
林琅笑了笑,将东西收下了,郑重道:“以后会再见的!”
她何尝听不出芸娘玩笑的认真,可她和萧林两人本就不同道,至少此刻是不同道的。
跟萧林两人告了别,找了个无人的巷子,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假喉结,和一个假发套,把假喉结弄上去,又把头套套上去。
这些都是她的宝贝,是助他顺利完成任务的法宝,所以做起这些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做完这些,才去了征兵那里。
几个队伍都差不多长,林琅就随便挑了个在后面排着。
排着排着,无聊得忍不住打了个盹儿。
而林琅前面的几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世道艰难啊,流民西起,三餐不继的,不少人被逼得落草为寇,还不如来投军呢,投军还能管我们一日三餐,睡个草堆不至于冷死饿死!”说话的是林琅右边那排前面的一个高个子。
林琅队伍前面的矮个子嗤了一声,似乎是在笑话矮个子的天真:“你以为参军是这么容易的吗?我告诉你,当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艰难千倍万倍!我有亲戚以前就投过军,那生存条件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条件好点的吃馍馍,吃干饼,粮草没了就啃野菜,啃树皮,有多少人是缺油少盐生了那种脖子大的怪病!大冷天在外面训练出一身汗,夏日酷暑又在烈日下跑圈,体力不支的命都没了,那些上前线的就更不得了,一边要打仗,一边还要中稻谷青菜来填饱肚子!别把投军想得太好,要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
矮个子说得声情并茂,愣是把身边的人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