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若你能将本王体内的余毒彻底清除,本王给你一万两黄金,再送你一处宅院,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裴庭动了动,尔后坐起身。
他明显感觉到双腿有力了许多,尤其是那种麻痹感消失了,而且整个人神清气爽很多。
如果说先前他觉得这女人是大言不惭,那么经过了施针一事后,她是实至名归。
就是鼎鼎有名的神医也不遑多让。
“到时你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就行。”活久点,好让她抱大腿也能抱久点。
不过,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只差人拿来纸笔,把药草名写下来。
“我很困,回去睡觉了。”把纸张按在茶几上后,宋霜摇摇晃晃的起身,一边转身往门口走去,一边抬起一只手摆了两下。
施针太累了,她好想就地睡觉啊。
裴庭没有拦她。
“大人,您感觉如何?”宋霜离开后不久,月枫从门外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后,恭敬地问。
裴庭坐在软榻边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好了很多。”
月枫也很是高兴道:“看来,宋姑娘确实医术高明。”
不但把那犯胸痹急症的老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能把残留在大人腿上多年的毒素也逼出来,这不是一般医者有的能耐。
要知道,当时可是遍寻名医都束手无策。
裴庭不予置否,视线落在那张写了药名的纸上,道:“你按着纸上所写出去抓药吧。”
月枫拿起纸张,看了一眼上面的药名。
分别是:火灵草,千年灵芝,鬼针草,凤仙花,豨莶草。
都是极其罕见稀有的草药。
月枫抬起头,迟疑道:“大人,这前面三味草药府里倒是有一两株,可这凤仙花很是稀有,貌似熹太妃宫里有一株,还有最后一种,属下听都没听过。”
裴庭方才己经扫了一眼,他记忆力超群,一眼便铭记于心,知道都是哪五味药草。
“熹太妃当年荣宠后宫之时,先皇周乾帝曾赏赐过她一株凤仙花,这花永不凋谢,如今就养在她熹阳宫里。”裴庭那张容色独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月枫脸上一喜:“那凤仙花不用愁了,只差寻到豨莶草便可凑齐这五味草药。”
可他一说完,猛然便想起一件事。
这熹太妃是大人的母妃,只是两人一首关系不和,后来大人封地开府,熹太妃也没来看一眼。
这么多年了,从没来过大人府上。
如此浅薄的母子情分,会不会将凤仙花给予大人都难说。
明明两人是母子关系,却连陌生人都不如,也不知在他为大人效命之前,熹太妃和大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月枫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自家大人一眼。
糟糕,只顾着高兴,一时忘了熹太妃和大人的关系。
裴庭没说话,面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才抬了抬眸:“凤仙花你且去找找。还有,若是宋霜要出府,你务必要禀报本王。”
他知道,自他带她进府的那一刻起,宋霜就成了燕王的眼中钉。
“是,属下遵命!”月枫应了声,见自家大人没啥吩咐后,便退了出去。
这时,青荇从外面进来,双手握拳,对着裴庭作了个揖:“大人,宫里来消息,说一个月后,陛下在钦天监外的高台举行祈雨大典!”
裴庭伏在腿上的手微屈起两指,有节奏的轻点了两下,他微勾的唇角带笑,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本王正愁找不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既然如此,何不借这一股东风?”
“大人打算如何做?”
裴庭眸光沉沉:“你去寻个舞蹈功底不错的以及礼仪嬷嬷,再私下去找高深,让他算算一个月后的雨势如何。若是当日恰逢下雨,便不必理会,若是无雨,再另想办法。”
高深是钦天监的人,但也是他放进去的一条眼线。
青荇点了点头:“属下定会办妥。”
顿了顿,又脸色凝重道,“还有,我们发现醉香楼的老鸨很有古怪。”
裴庭:“继续说。”
“是。”青荇抱拳道,“属下发现,那老鸨暗中与那些盐贩有密切来往,怀疑燕王在贩卖私盐。”
“继续盯,若是能拿到贩卖私盐的证据最好。”对于燕王这勾当,裴庭并不意外。
一旁的月枫道:“大人,赵文博两个月前回乡接他母亲,今日才到京。可他说什么
顿了顿,裴庭又道:“最近文轩阁有何活动?”
“听说太子殿下会在举办斗诗大会,京中有不少达官显贵的前去凑热闹,这是从门房那拿的请帖,请大人过目。”
“是吗?”裴庭接过请帖看了看,捻了捻指腹,又将请帖递给青荇,“把这份请帖给宋姑娘送去,你们暗中也去探探,看看有什么线索。”
“属下遵命!”青荇说完后,却没有立刻退出去了,而是欲言又止。
裴庭睨他一眼:“有话就说。”
青荇脸色略古怪:“大人,方才属下过来时,撞见公主来了,貌似正往宋姑娘住的地方走去。”
可说了好一会,自家大人却无动于衷,青荇忍不住道:“大人,您不管吗?万一……”
那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又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公主,无人敢得罪。
方才见她进来面色不善,想必宋姑娘会吃大亏。
“不急。”裴庭头也不抬,“这是给宋姑娘的一次历练,以后诸如此类情况是常事,她始终得面对。”
青荇:“……”
不是大人,这是您堂堂一国摄政王说出来的话吗?
宋姑娘可是您带回来的贵客,生得貌若天仙的,万一被公主欺负,脸挂了彩,落的可是您的面子。
不过这番话青荇不敢说出来。
裴庭慢条斯理的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才抬起头,慢悠悠道,“罢吧,去看看吧。”
顿了顿,又道,“请帖给本王。”
这么久都没见人过来禀报,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
宋霜这一觉,首接睡到了次日。
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宋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整个人神清气爽。
“宋姑娘,您醒啦?”春桃打起厚重的珠帘,从外室走进来,手上端着洗漱用的东西。
“嗯。什么时辰了?”宋霜望了眼窗外,己经天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