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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您坐着，我去盛菜。”
饭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菜品摆满了一整桌，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何雨柱给易中海满上酒，自己也斟了一杯，举杯相碰之间，笑意满满。
“易大爷，这些年多亏您照应，我今天能有这个机会，全靠您。”
易中海摆摆手，眼神却微微一凝：“你小子少来虚的，你是自己有本事。”
何雨柱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咧嘴一笑：“那我就先敬您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地喝了几杯，气氛渐渐热络。饭至中途，何雨柱若有若无地抛出一句：“等我去了新单位，厨房那边人事我熟着，以后要是家里缺点什么，您一句话。”
易中海轻轻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他：“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雨柱一脸正经：“意思就是——有我在，您以后日子也轻松。”
屋里沉默了片刻，只听炭炉中木炭噼啪炸响。易中海低头扒了几口饭，嘴角忽地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那我可就等你上任了。”
这一笑，如刀如刃。
雨柱的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寒意。他知道，这老狐狸己经上钩。
之后的几日，他更加频繁地在院中“无意”谈起他即将调任的消息，甚至故意让几个小孩子在一旁玩耍时听到，让消息像病毒一样在院里扩散。而同时，他私下联系了厂里另一个工段的老王头，给他塞了两根腊肠和一壶陈年米酒，让他在茶余饭后“提一嘴”这事儿。
谣言就像野火，一旦点燃，便难以扑灭。
当院中每一个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时，何雨柱知道，时机到了。他开始暗中搜集易中海的把柄——老人的一些“借用”公物未归、擅自调换维修材料的旧账，还有几桩过去处理的调解事务中对低保户的隐性压榨。他不急于动手，他要等那一刻，那个足以撼动易中海根基的节点。
夜色如墨，风声猎猎，院外的树枝发出呜咽般的哀鸣。何雨柱独坐屋内，面前摊开一张旧笔记本，密密麻麻地记着易中海这些年的蛛丝马迹。他的眼神深沉，仿佛黑夜中潜伏的野狼，在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猛扑而上。
他盯着墙角发呆，脑子里却翻江倒海地想个不停。
易中海那老狐狸，近几天对他明显客气多了——甚至还破天荒地送来两条烟，一袋炒花生，说是慰劳他的“升迁之喜”。可他看得出来，那老头子的眼睛里不是喜悦，是试探，是窥探。他怕了，他终于怕了。怕何雨柱真能升上去，怕他这副“大爷”的位子要不稳。
“呵，”他自嘲地笑了声，烟从鼻孔喷出来，在冷空气中如雾般翻腾，“你个老东西也有今天怕人的时候？”
可他心底却不安起来。
他知道这局还没完。他骗了所有人，可真正想要掀桌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些被他骗了的人——他们一旦发觉那调令是假的，一旦察觉他不过是个弄虚作假的厨子，那么，他就不是英雄，而是骗子，是全院人唾弃的对象，是任人嘲笑、鞭挞的耻辱。
“不能让他们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他嘴里咬着牙，眼中浮现一丝狠色。
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夹着北风的寒意砸在他心口。他皱眉，披上外套走过去，一开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门口站着的是许大茂，脸色阴沉得像那夜色。
“雨柱，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我问你话你躲着，老李头问你借点面你也没搭理，小寡妇那边说你冷脸冷语——你到底在搞什么？”
何雨柱眉毛一挑，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我怎么了？我就这么点粮票，我不乐意给，怎么就不行了？你以为我升官了，就该当你们的提款机？”
他话一出口，许大茂一愣，随即面色一沉：“你自己说的，那调令要来了，是不是你想断了我们和你的交情？雨柱，我告诉你，这院子里，不是你说飞就飞的地方！”
何雨柱冷笑一声，甩手便关了门，门板在冬夜里“嘭”的一声震得雪都掉了半檐。
他靠在门板后，额头冒出汗来，手指紧紧地扣在衣襟上。他知道，他开始引火上身了。那些人本来就是一窝乌鸦，一旦觉得他不再“有用”，不再“好拿捏”，就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我早该知道，”他咬着牙，声音低沉地嘟囔着，“他们要的不是朋友，是工具，是能替他们抗雷、出面、掏腰包的傻子。”
他想起那年过年，自己把仅有的一只鸡送给了秦淮茹，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说了一堆好话。可后来她的小闺女病了，她第一个跑去找的，却是易中海。他说了要帮忙，她却宁愿听那老狐狸一句“量力而行”，也不愿回头看看他何雨柱愿意为她做什么。
“你们都一样，都是拿我当傻子使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心头憋得慌，走到炉边一脚踢翻了水壶，开水“哗啦”一声淌了一地，烫得他一惊，却并未后退。反倒是那一瞬间的刺痛，让他大脑变得无比清醒。
第二天早上，西合院像往常一样热闹。孩子们在雪地里打闹，老人们搬出马扎坐在门口晒那几乎不存在的太阳。屋檐滴水成冰，寒意袭人，却没人真正关心气温如何。
“雨柱！”棒梗在他门口吆喝了一声，脸上堆着笑，“我妈说，中午你是不是还能做点红烧肉？她那天吃了还念着呢。”
何雨柱斜了他一眼，没说话，冷着脸进了屋。棒梗摸了摸鼻子，一脸讪讪地走了。
紧接着，秦淮茹也来了，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是几根葱和一小把粉条。
“雨柱哥，给你送点小菜过来，这几天天气冷，熬汤正合适。”她说得客气，笑容自然，却掩不住眼底那一丝期许。
“放下吧。”他声音淡淡，低着头收拾桌面，“回去吧，我不熬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