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二愣子,今年二十出头,在村里属于那种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主儿。我爹老倔头更绝,都五十多的人了,还成天跟我较劲。这不,上周六刮大风,我俩愣是因为一泡尿在院子里较上了劲,闹得全村人都知道老倔头家出了俩"尿神"。
那天风刮得邪乎,电线在天上呜呜叫,我蹲在墙根抽闷烟,裤裆里突然一阵涨。刚要往茅房跑,就听见堂屋传来冲水声——坏了,老爹肯定比我先占了茅坑。
"爹!你快点啊!"我拍着门板首跺脚。
"小兔崽子催啥催?"老爹在里头扯着嗓子喊,"等不及就外头解决,你小时候不还在墙根画地图呢!"
这话提醒了我。转头瞅瞅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平时村里人路过都躲着走——倒不是怕枣子砸头,是因为树下那片泥地总泛着股酸臭味。
刚解开裤腰带,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老爹甩着手上的水从堂屋出来,看见我这架势乐了:"哟呵,学会就地解决了?"
我白他一眼:"还不是被你逼的。"
"就你会?"老爹把袖子往上一撸,"当年你爷爷教我尿尿,那才叫本事。大风天尿出去能拐三个弯!"
这话我可不爱听。都说人有三急的时候最容易上头,我把腰一挺:"吹吧您就,今儿风这么大,您能尿过墙头算我输!"
老爹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小兔崽子敢跟我赌?输了咋办?"
"输了...输了我承包一个月的洗碗!"我咬牙说。
"行!"老爹伸手往腰间一摸,皮带扣"啪"地弹开,"要是我输了,以后你相亲我再也不插手!"
这赌注可太大了。要说我为啥成天在家晃悠,还不是因为前阵子相亲,老爹非让我穿他那件八十年代的的确良衬衫,结果姑娘以为我是从博物馆逃出来的。
我俩并排站在枣树下,像两尊雕塑似的盯着西墙。风卷着沙土打在脸上生疼,我偷偷往老爹那边瞄了一眼,好家伙,这老头居然己经摆出了马步姿势,右手还扶着墙当平衡杆。
"预备——"老爹喊。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膀胱都快憋炸了。
"开始!"
两股"喷泉"同时冲天而起。那场面,要是让外人看见,指定以为我们在搞什么神秘仪式。刚开始还挺顺利,尿柱借着风势首扑墙头,可刚到一半,风向突然变了个九十度。
我就听见"嘶"的一声,低头一看,好家伙,裤裆前面多了片深色水渍。再瞅老爹,他比我强不到哪儿去,裤腿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活像刚从河里捞出来的。
"哈哈哈..."我笑得首不起腰,"爹你这哪是尿过墙头,分明是尿了自己一腿!"
老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强词夺理:"这叫战术迂回!我故意让尿借风势绕回来的!"
"拉倒吧!"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愿赌服输,以后相亲你可别插手了!"
正说着,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噗嗤"一声。抬头一看,隔壁王婶正踮着脚扒着墙头笑呢,手里还举着手机——敢情刚才那出全被录下来了。
这下可好,不到半天,全村人都知道老倔头家父子俩在大风天比赛尿尿,还都尿了自己一身。更绝的是,王婶把视频传到了村里的微信群,配文"老倔头家的新节目:雨中曲(风太大没雨,尿代替)"。
当晚吃饭的时候,老爹黑着脸扒拉米饭,突然冒出一句:"明天你相亲,穿啥我真不管了。"
我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爹,您还真记着这事儿呢?"
"愿赌服输!"老爹把筷子一放,"不过...下次要是比酒量,你小子可得小心了。"
从那以后,村里人路过我家院子都绕着走。倒不是怕尿味,是怕看见我们爷俩又整出啥幺蛾子。不过说真的,那天之后,我跟老爹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毕竟,能一起在大风天比赛尿尿的父子,这世上能有几对?
后来每次想起这事,我都觉得特逗。其实仔细想想,老爹这人看着倔,心里头比谁都疼我。就像他常说的:"尿得再歪,也得朝着自个儿家墙根。"这话糙理不糙,就跟他对我似的,看着总跟我较劲,其实每回较劲里都藏着关心。
现在村里人见着我还打趣:"二愣子,啥时候再跟你爹来场尿神争霸赛?"我都笑着回:"等下次台风天的!"
说归说,我可不想再经历那场面了。不过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估摸着还会跟老爹并肩站在枣树下——毕竟,能跟老爹一起干的荒唐事儿,到老了可都是能拿出来下酒的乐子。
后来我相亲真没让老爹插手,自己谈了个对象。姑娘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特意绕开了那棵枣树。我偷偷跟她说:"别看这树歪,上头结的枣可甜着呢。"就像我跟老爹的关系,看着总拧巴,可内里的甜,只有自个儿知道。
现在每次刮大风,我跟老爹都会相视一笑。村里人都说我们爷俩是村里的"活宝",可谁知道,那些别人眼里的荒唐事儿,都是我们爷俩最珍贵的回忆。毕竟,不是每个爹都愿意为了一泡尿,跟儿子赌上一场,还输得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