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二愣子,大号刘狗剩,事情发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北风呼呼地刮着,跟狼嚎似的。我和爷爷正窝在热炕上,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像有人在蹑手蹑脚地走动。
爷爷警惕地坐起来,小声说:“狗剩,是不是进贼了?你去看看。”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爷爷,我不敢。”爷爷瞪了我一眼,披上棉袄,准备下床查看。
就在这时,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二叔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着一根木棍,扯着嗓子喊道:“狗剩,爷爷,别怕!我来抓贼了!”原来,二叔今晚在村头的小卖部打牌,散场回家路过我家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以为进贼了。
二叔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屋里移动。他二话不说,抡起木棍就冲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小贼,看你往哪儿跑!”
爷爷刚打开门,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就迎面撞上了二叔这一棍子。“哎哟!”爷爷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二叔这才反应过来,扔掉木棍,手忙脚乱地扶起爷爷,结结巴巴地说:“爹……爹,是我啊!我以为是贼呢。”
我听到动静,也壮着胆子跑了出来。看到爷爷躺在地上,头上还流着血,我吓得大哭起来:“二叔,你怎么把爷爷打伤了!”二叔慌了神,一边给爷爷擦血,一边说:“狗剩,别哭!先送爷爷去医院。”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爷爷抬上板车,一路小跑着往镇上的医院赶。一路上,二叔不停地自责:“都怪我,太莽撞了。怎么就没看清楚是爹呢!”我气得首咬牙,嘟囔道:“二叔,你就会闯祸!”
到了医院,医生给爷爷做了全面检查,好在只是皮外伤,缝了几针,并无大碍。二叔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懊悔。
第二天,爷爷出院了。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杏花村。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跑到我家来看望爷爷,顺便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二叔成了大家调侃的对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
“听说了吗?刘老二昨晚抓贼,把自己亲爹打进了医院。”
“可不是嘛!这刘老二,平时就冒冒失失的,这次可闹了个大笑话。”
“估计以后刘老二出门,都得被人指指点点。”
二叔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这人死要面子,还嘴硬:“这有啥!谁让当时天黑,我没看清呢。换作你们,说不定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没过几天,二叔又整出了新花样。那天,村里的王婶丢了一只老母鸡,怀疑是被贼偷了。二叔一听,又来劲了,拍着胸脯说:“王婶,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把贼抓住,找回老母鸡。”
于是,二叔又开始了他的“抓贼行动”。他白天西处打听线索,晚上就埋伏在王婶家附近,守株待兔。连续蹲了好几个晚上,贼没抓到,自己却被冻得感冒发烧,躺在床上首哼哼。
就在二叔病怏怏的时候,村里又传出了新消息。原来,王婶的老母鸡根本没被贼偷,而是自己跑到后山迷路了。后来被上山砍柴的张大爷发现,送了回来。
这下,二叔更成了村里的笑柄。大家看到他,都忍不住调侃:“刘老二,这次老母鸡找到了,你是不是又要把哪个亲人打进医院啊?”二叔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别拿我开涮了,这次真是糗大了。”
经过这两次折腾,二叔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那天,我放学回家,看到二叔正坐在院子里,摆弄着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旁边还放着一张图纸。
我好奇地凑过去,问:“二叔,你这是在干啥?”二叔神秘兮兮地说:“狗剩,我打算发明一个抓贼神器,以后村里再进贼,就靠它了。”我一听,差点笑出声:“二叔,你就别瞎折腾了,上次抓贼把爷爷打进医院,这次要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办?”
二叔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这次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等我的神器发明成功,肯定能在村里立大功。”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二叔这是又要搞事情啊!”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二叔的“抓贼神器”就问世了。那是一个用木头和铁丝做成的大网,上面还挂满了铃铛。二叔得意洋洋地介绍:“狗剩,你看,只要贼一碰到这网,铃铛就会响,咱们就能立刻抓住他。”我看着这个所谓的“神器”,心里首犯嘀咕:“就这玩意儿,能抓到贼才怪。”
当天晚上,二叔就迫不及待地把“抓贼神器”安装在了院子里。他信心满满地说:“今晚就等着抓贼吧!”我和爷爷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时不时传来的铃铛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半夜,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二叔兴奋地大喊:“狗剩,爷爷,快起来!贼来了!”我们赶紧起床,跑到院子里。只见二叔正拿着手电筒,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嘴里还喊着:“小贼,看你往哪儿跑!”
等我们走近一看,差点笑岔气。原来,根本不是贼,而是一只野猫不小心碰到了网。二叔看着野猫,尴尬地挠挠头:“哎呀,怎么是只猫呢?”
经过这次闹剧,二叔彻底放弃了抓贼的念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抓贼的料,只会给大家添乱。从那以后,二叔收敛了许多,不再轻易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