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狗剩,那天晌午,日头毒得能把人影子都烤化了。我刚从田里回来,累得腿肚子首打颤,一进家门就瞧见老爹蹲在院子里,对着一只老母鸡念念有词。我心里纳闷,这老头又在搞啥幺蛾子?
“爹,您这是跟鸡唠啥呢?”我凑过去问。
老爹神秘兮兮地抬起头,冲我摆摆手,压低声音说:“狗剩,别嚷嚷,爹发现个天大的秘密!”
我一听,好奇心立马被勾了起来,忙问:“啥秘密啊?”
老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脸得意地说:“爹昨儿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说只要按他教的法子,就能隐身!”
我一听,差点笑岔气,心说老爹这是白日梦还没醒呢。可老爹却一本正经,拉着我就往屋里走,说要给我展示展示。
只见老爹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破包袱,抖落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块花里胡哨的布、几根不知道啥时候的羽毛,还有一个缺了口的破碗。他把花布往头上一罩,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隐身快显形。”接着,又把羽毛插在头发上,端起破碗,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爹,您这是演哪出啊?”
老爹瞪了我一眼,“别笑,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说完,他在屋里转了两圈,突然停下来,一脸惊喜地说:“狗剩,你看,你是不是看不见爹了?”
我强忍着笑,配合他说:“是啊,爹,您可真隐身了。”
老爹这下更来劲了,大步往门外走去,嘴里还喊着:“走,爹出去溜达溜达,让村里人见识见识。”
我一听,这下可慌了神,心说老爹这要是出去,不得被人当成疯子啊。我赶忙追上去,想拦住他,可老爹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出了大门。
我追到街上,远远就看见老爹那奇葩的造型。他头上顶着花布,羽毛在风里乱晃,光着膀子,大裤衩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露出圆滚滚的大腚,手里还举着那个破碗,一边走一边喊:“都让让,隐身人来了!”
街上的人都看傻了眼,先是一愣,接着哄堂大笑。有几个半大小子跟在老爹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看啊,疯子老爹来啦!”
我又羞又急,赶忙跑过去,想把老爹拉回家。可老爹还以为我看不见他,一个劲儿地躲我。他这一躲,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这下可好,花布飞了,羽毛散了,破碗也摔成了八瓣。老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笑得前仰后合的人。
这时候,村里的二愣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二愣子平时就有点缺心眼,最爱凑热闹。他看到老爹这副模样,笑得首打滚,一边笑还一边学老爹的样子,在地上爬来爬去。
老爹这下恼羞成怒,冲着二愣子就喊:“你个小兔崽子,笑啥笑?信不信爹揍你!”
二愣子也不怕,一边笑一边说:“你不是隐身了吗?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老爹被气得满脸通红,追着二愣子就跑。二愣子灵活得像个猴子,左躲右闪,老爹怎么也追不上。两人在村里绕了一大圈,最后老爹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好不容易把老爹拉回了家,老爹还在那儿嘟囔:“咋回事呢?那白胡子老头骗我?”
我哭笑不得地说:“爹,您可别再折腾了,这世上哪有隐身这事儿啊。”
老爹叹了口气,一脸沮丧地说:“唉,看来是爹想多了。”
经过这一出,老爹总算消停了几天。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琢磨新玩意儿了。我这心里啊,真是又无奈又好笑,不知道老爹下次又会闹出啥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