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学校公告栏前便挤满了人,人声嘈杂,时不时地发出笑声,甚至还有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
办公室。
宿泱到时,便看到云祁浑身包着绷带,坐在轮椅上,身旁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云祁爸爸,宿泱打了云祁的确是宿泱不对,可他经常在学校霸凌同学,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挨打。”
对于班主任能说出这种话,男人脸色更难看了,眼中的不可置信和云祁如出一辙。
“蒋老师,照你这么说,那我儿子挨打就是他活该吗?!”
“你身为人民教师,竟然说出这种话,就不怕我告到教育局吗?!”
蒋老师撇撇嘴,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且不说这是贵族学校,即便是教育局也管不到这里,夸大一点说,即便是教育局的人来,也要敬校长三分,更何况这学校里的学生,谁家里不是有权有势?
而且她都来这个学校当老师了,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受窝囊气。
“云祁爸爸,我并没有说云祁活该的意思,只是他霸凌同学并不是一天两天,我曾向您多次反映情况,要求您来学校一趟,可您总是以工作忙推脱,并未重视此事以及严加管教,所以云祁出事于你们家长来说,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听罢,男的猛地站起身,双目好似要喷火了似的。
“蒋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被打还是我们家长的错了?”
“如果我们有时间教育孩子,就不会把人送到学校里来了,既然我们交了学费,那教育就是你们老师的事,否则我们将孩子送到学校来的意义是什么?”
蒋老师差点翻个白眼,又是这种话,总有人认为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里来,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老师的事,如果学生学坏,人品不好,又或者成绩不好,那就是他们老师的问题,而作为家长的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责任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每个家长都那么想,那一个班那么多个学生,她身上的锅怕是数都数不清。
虽这么想着,她到底还是尽量平和地说道:“云祁爸爸,家长的教育对于孩子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我们老师也不便去干预和管教,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家长配合我们去管教孩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我管你什么配合不配合的,少在那推脱责任,我就一句话,我儿子在学校受了伤,那就是你们学校的问题,我要求你们必须给我们道歉,并且把打我儿子的那人开除!”
一道轻蔑的笑声响起,众人一愣,然后循声望去。
宿泱站在门口,倚靠在门上,神色轻蔑地看着男人,淡淡道:“照您这么说,那云祁在校多次霸凌同学,致人伤残转学,是不是也应该给那些人道歉,再把云祁从学校开除?”
“你是谁?在胡说八道什么?!”
云祁看见宿泱就激动起来,“爸!就是她!就是她打我!!”
宿泱缓缓走了进来,冷淡的眸子扫过云祁,后者只感觉寒意从背后猛地蹿上,浸入西肢百骸,冷得不像话。
“就是你打的我儿子?!”
“是我。”
宿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男人大步上前靠近宿泱。
蒋老师站起身,走到宿泱身边,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云祁爸爸,有事在原地说就好,不用靠那么近。”
男人看向蒋老师,声音冰冷。
“蒋老师,你这是打算包庇学生了?”
蒋老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我是老师,宿泱是我的学生,向着自己的学生不是天经地义吗?”
“那我儿子就不是你的学生吗?”
“很快就不是了。”
宿泱从蒋老师身后走出来,看向云祁,“如您所说,要把我开除,那么同理,云祁也该被开除才是。”
“胡说八道!我儿子不过是和同学开个玩笑,小打小闹而己。”
“那我也不过是和云祁开个玩笑而己,您应该不介意吧。”
男人差点被宿泱绕了过去,他反应过来后,自觉被一个小孩说得哑口无言,挂不住脸,眼中怒火燃烧,猛地拔高声音。
“那能一样吗?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开玩笑是这样开的吗?!”
“为什么不是?云祁把人打致伤残的时候,您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云祁眼见自己父亲竟被宿泱说得噎住,他连忙开口:“就算如此,你也没资格说开除我,而是那些人要求把我开除!”
宿泱唇角的笑意消散了,冷冷盯着他。
被云祁霸凌的人,转学的转学,在家休学的休学,残的残,伤的伤,都被他们拿钱堵住了嘴,云祁如此嚣张也不过是认为,只要给了足够的钱,那么一切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所以他根本不怕,无所畏惧。
见宿泱不说话,云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宿泱,现在是你霸凌我,我说过,你最好打死我,否则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下一瞬,手机铃声响起,云祁一愣,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接了电话,电话内传来焦急的声音:“云哥,你快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云祁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连忙挂断电话,打开消息框,在看到对面发来的照片时,脑袋“嗡”地一下,变得空白,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砸出了裂痕。
男人见状不对,连忙道:“怎么了?”
云祁表情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在看到上面的照片时,脑子也一瞬间变得空白,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死死地看着宿泱。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那些照片散播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