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见过长大后的宿泱,风姿绰约,成熟稳重,不论任何困难在她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好像什么事都无法将她困住,只要有宿泱在,他才能安心。
那时他想,小时候的宿泱会是什么模样?
是不是调皮捣蛋,脑袋里有许许多多的鬼主意,又或者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和现在一样总是面无表情,可无论是什么,他都喜欢。
所以,他们的孩子一定要像宿泱多一些才好啊。
可是当初的幻想和期待到如今真的成真了,却让他感到茫然无措和痛苦。
为什么要现在来呢?
为什么不是在他们正相爱的时候到来呢?
他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分给其他人,哪怕是他的孩子。
更何况,宿泱会喜欢这个孩子吗?会接受这个孩子吗?
温浸玉不知道,若是以前,他一定能够笃定地说出,宿泱一定会和爱他一样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他却犹豫了,他现在甚至不敢确定宿泱到底还爱不爱自己。
怎么办啊……
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怎么就这个时候来了呢?
温浸玉痛苦地弯下脊背,将整张脸埋进掌心之中,无力感遍布全身,让他难以忍受。
怎么办啊……
……
“送到这就好,你回去吧。”
时弈扶住身形有些踉跄的女人,实在有些不放心,看着紧闭的大门,犹豫片刻,按响了门铃。
门铃声在寂静的空间内格外突兀,宿泱似乎清醒了些,站首身体,和他隔开了些许距离,面容冷淡,只是眼神有些涣散。
“很晚了,你回去吧,后日宴会的衣服沈献会给你。”
宿泱背靠着门,刚想转身开门,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宿泱一时不察,朝着时弈扑去,后者连忙将人接住,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关切询问:“宿总,您还好吗?”
温浸玉刚打开门便看见相拥的两人,身体比理智先行一步,将宿泱从时弈怀中拉了回来,将人抱在怀中,冰冷的眸子看向时弈。
时弈很快反应过来,朝他道歉,“温先生,抱歉,宿总是因为我才喝了那么多酒,宿总不能开车,所以就由我将宿总送回来,您现在方便吗?”
“若是您不方便,我可以……”
他话还未说完,温浸玉便猛地关上了门,恶心和怒意交织,让他几乎无法维持面上的温润和善。
时弈看着被关上的大门,脑子有些发懵,害怕温浸玉照顾不好宿泱,想要再上去敲门,可又想起自己的身份,敲门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沉默了一瞬,转身离开。
屋内。
温浸玉刚关上门便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背后狠狠撞在墙上,他下意识扶住肚子,吃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宿泱眼神涣散,表情却十分冷静,扣住他后腰的手带着掌控的意味,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己经喝醉了。
温浸玉有些委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又捧住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怎么喝那么多,你弄疼我了。”
宿泱反应很是迟钝,感觉到唇上传来的触感,扣住他腰的手紧了紧,也学着他的模样去亲了亲他的唇。
温浸玉却赌气地偏开脑袋,“泱泱,你弄疼我了。”
宿泱后知后觉,轻轻地揉弄他的腰,似乎是想要替他缓解疼痛,温浸玉却因她的动作软了腿,靠进她怀里。
这个动作给宿泱的信号是愿意,可以随意玩弄,宿泱猛地将人抱起,长腿一跨,大步朝着客厅走去,然后将他丢到沙发,温浸玉惊呼一声,下意识护住肚子,好在沙发够软,并没有受伤,紧接着一具炙热的身体覆了上来,掠夺摄取他口中清甜的气息。
“泱泱……”
他断断续续地唤着宿泱的名字,眼中泪光闪动,鼻尖微酸,落下泪来。
被占有掌控的感觉让他无比安心,这些日子的难过和委屈,却在此刻齐齐涌上,在这个并不是很温柔的吻中,像是终于找到一点依靠,尽数倾泻出来。
他早就无可救药了,从遇见宿泱的那天起,无法自拔。
所以不论是苦痛或悲伤,他都可以承受。
尝到咸湿的味道,身上的女人停下动作,怀中人好像苦苦的,让她不自觉地皱眉,随后放轻动作,轻轻地吻他,带着怜惜。
温浸玉再也无法控制住胸口翻涌的情绪,眼泪不断地落下,他死死地咬着唇,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人为什么会变呢?
为什么只有他还在原地呢?
可不可以,不要留他一个人。
宿泱能感觉到温浸玉身上的悲伤气息,她顿了好一会儿,本能地想要哄他,她努力思索着,然后将温浸玉抱起来,朝卧室走去,小心将人放在床上,弯下身子将他的手拿下来,盯着他红肿泛着泪光的眼睛看。
然后,小心翼翼地吻去他的泪水,细密轻柔的吻落下。
“别哭。”
温浸玉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声音哽咽。
“泱泱……”
“我在。”
“可不可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在原地。
“……好。”
……
喝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时头痛欲裂,宿泱撑起身子,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好像是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她扭头想找自己的手机,却看到了满身痕迹的温浸玉时手一顿。
他漆黑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皮肤莹白如玉,漂亮的眉头轻蹙着,惹人怜惜。
不过宿泱发现,温浸玉好像又瘦了,手腕细得好像轻轻一掰就能掰断,身上也没什么肉,身上的暧昧的痕迹因此便显得有些许狰狞。
宿泱有些想不起来昨晚做了什么,只记得被时弈带回了家,然后看到了温浸玉的脸,再然后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不过这一室凌乱己经很好的说明昨晚她做了什么。
宿泱沉默片刻,再次躺了回去,将温浸玉捞进怀中,指尖捏着他腰间的,细细把玩着。
温浸玉皮肤极好,柔软细腻,宿泱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