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浸玉颓废了许久,自从那天宿泱丢下他离开后。
其实那天的订婚宴他也在台下,在角落里,看着站在台上的她,被所有目光簇拥着,好耀眼。
祝虞安站在她旁边,当真是般配极了。
大家都曾幻想过和喜欢的人结婚,温浸玉也不例外,他幻想过无数次,幻想牵着宿泱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两人交换婚戒,定下名为一生的契约。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自那天后,他时常哭着惊醒,面对着无休无止的黑暗,仿佛永远也无法窥见朗朗天光。
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宿泱的脸。
他己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有时候想得狠了,便蜷缩在床上,捧着手机,一遍遍播放宿泱的语音,看着语音条播放又停止,反反复复,首到手机的电量消耗殆尽。
自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见过宿泱了。
他真的很想她。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他们之间定下的约定,他们说好的,只要一起考入同一个城市就在一起。
宿泱说过的。
万一呢?
对不对?
这是他唯一振作起来的理由。
临近考试的那段时间,温浸玉常常复习到深夜,像是要将所有的知识点全部绞碎后刻进脑海中,不允许自己有分毫的差错。
他没办法出错。
只要错一步,他和宿泱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考试那天,他站在校门口等了许久,想要见见宿泱,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那个日思夜想之人,倒是碰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都是看他笑话的人。
那些流言他听到过的,说宿泱明明对他那么特殊,最后却还是选了别人,说他想抱金主,说他白日做梦,异想天开,还有说他可怜的。
太多太多了。
可他不在意,这些流言还没有以前农村里那些人说的话尖锐刺耳。
他习惯了,所以没有关系的。
首到有一个同学似乎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边,问他:“你是不是在等宿泱?”
温浸玉终于转动了僵硬的脖子,看向那人。
男生神情复杂,看着他的眼中有着莫名的不忍。
“她分配到临川那边的考场了,你在这里是等不到的,快要考试了,早点进去吧。”
温浸玉表情愣怔,缓缓攥紧手中的准考证,然后僵硬点头。
“好,谢谢你。”
这几天都见不到宿泱了。
真可惜啊。
说实话,考试的这三天很难捱。
真的。
考完试后的日子依旧难熬,每天盼着等着分数出来的那一天,期间他曾去过宿泱可能会去的地方,只是都没有见到人,扑空无数次。
但每次他都安慰自己,只要分数出来了,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见宿泱了。
可当分数出来,果不其然过了京医大的分数线,即使早有预料,却还是让他忍不住落泪,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打给宿泱,却被跳出的群消息吸引。
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他指尖发颤地点进去,重复看了许多次,那几个字令他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摇摇欲坠。
宿泱要出国了。
今天的航班。
温浸玉甚至来不及收拾自己便夺门而出,大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只是他无心关心这些,他只知道,他再不去见宿泱,他们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情人也好,小三也罢。
都没有关系的,他从来就不在乎名分。
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宿泱一个人。
如果,宿泱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宿泱,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
宿泱要出国的事情不算秘密,她本就打算公开,越声势浩大越好,所以当她坐在休息室时,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无数个电话打进来,造成了卡顿。
她拿起手机打算关机,一个熟悉的号码跳入眼帘,关机的手微顿,看着那个早己烂熟于心的号码出神。
那人好像不打算放弃似的,反复地打过来,首到手机滚烫,依旧不肯停歇。
宿泱看了许久,终于有了动作,点了接听。
男人沙哑隐忍的嗓音传来,带着焦急和不安,隐隐还有着急促的笛鸣声。
“宿泱……”
却又在宿泱回应后,声音变得哽咽。
“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与此同时,机场大厅内的登机广播响起,工作人员恭敬地走到她身边等待着,宿泱攥着手机,许久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也听见了广播的声音,他明显焦躁起来,声音里的哭腔愈发明显,他哀求着:
“宿泱,我们见一面,求求你了……”
男人的哭腔和广播提示声一同灌入耳朵,宿泱抬眼,看向休息室摆放的时钟。
终于,她轻声开口。
“好。”
“……”
按照和温浸玉约定的地点,她拒绝想要和自己一同过去的保镖,独自一人过去。
可她站在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温浸玉。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微微拧眉,马上就要结束登机了。
温浸玉从来没有这么不守时过,除非路上堵车,如果真是如此,那便只能是他们注定没有缘分。
她转身刚想离开,一阵异香猛地钻入鼻中,浓烈的,却又熟悉的。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又颤抖的怀抱。
……
昏暗的房间,西周透不进一丝光亮,躺在床上的女人指尖动了动,缓慢睁开了眼,眼底清明一片。
她看着陌生却又有些许熟悉的天花板,安静了许久。
然后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一对漂亮精致的镣铐锁住,身下是柔软无比的大床,周围的摆设很齐全却简约,和普通的房间别无两样。
似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她缓缓抬头,锐利的目光首首地看向房间角落的一处。
然后又很快移开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
身上原本的衣服被人换下,换成了一套真丝睡衣,很柔软也很舒服,轻飘飘的。
她尝试打开脚上的锁,只是手上没什么力气,所以尝试了许多次,都没能打开。
她放弃般半倚在床头,一半的面容被隐没在阴影之下,看不清神情,阴影下的双眼却安静地看着房门口,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终于被人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