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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全城通告，屏幕上显示着：“市政府将于今晚投放免费净化水。”林默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赶紧拧开刚领到的救济瓶，瓶中的液体呈现出熟悉的蓝色，但却泛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死亡光泽。
远处，防洪墙上的电子屏开始倒计时，数字不断跳动，仿佛在催促人们尽快领取生命之源。与此同时，叶清羽的脸出现在广告中，她的笑容温柔而亲切，提醒着人们：“请按需领取生命之源。”
林默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发放净化水的地点走去。一路上，他看到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焦虑。突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林默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
当他赶到急诊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急诊室的玻璃门被粗壮的藤蔓紧紧绞住，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林默小心翼翼地踩过满地的玻璃碎屑，每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就在这时，手术室里传出一阵非人的嘶吼，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林默的心跳急速加快，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士长的对讲机里还在不断循环播放着：“三号病床患者出现攻击行为，请求支援……”
钢制推车撞破门帘冲出来，车架上缠满手腕粗的藤条。穿病号服的男人仰着头，脖颈裂口处钻出蕨类植物的卷须，眼球被菌丝撑得凸出眼眶。他扑倒担架员时，带倒刺的藤蔓扎进对方肩膀，血珠溅在"小心地滑"的警示牌上。
"退后！"苏瑾举起酒精喷雾，但感染者突然抽搐着跪倒。他后背隆起个驼峰状的肉瘤，军大衣残片被撑裂，露出里面跳动的绿色囊泡。保安的防暴叉刚触及皮肤，肉瘤便炸开喷出黄绿色脓液，沾到的人瞬间抓挠起溃烂的皮肤。
林默拽着苏瑾退到药房，撞翻的货架间漂着撕碎的病历。戴呼吸机的老人蜷缩在角落，气管切开处粘着发光孢子。"早上送来时只是咳嗽..."护士颤抖着调出X光片，肺部影像己变成蜂窝状的菌巢。
感染者撞开防火门的巨响震落天花板。苏瑾用止血带缠住被菌丝入侵的护士手臂："截肢或许能延缓..."话音未落，护士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间钻出嫩芽。
"去楼顶！"林默劈开通风管道栅栏。攀爬时，他们看见藤蔓正顺着电缆井疯长，配电箱迸出的火花点燃了菌丝，焦糊味里混着烤肉的气息。
首升机轰鸣声从云层传来。穿防化服的士兵速降到天台，冲锋枪扫射打碎了感染者膝盖。但断肢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纠缠的根须。队长模样的男人举起喷火器，烈焰中爆开的孢子云染绿了半边天。
"采集样本！"面罩下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士兵用液压钳截断感染者手臂，断面处露出的不是骨骼，而是年轮状的木质纹理。装载箱合拢时，林默看见侧面印着褪色的TH-0117钢印。
苏瑾的镊子夹住飘落的孢子囊："这是改良过的冬虫夏草菌种。"她将样本封入冷藏盒，"军方至少在三年前就开始研究生物武器。"
贫民窟方向突然腾起黑烟。他们赶到时，棚户区己变成藤蔓森林。王大妈瘫坐在废墟前，怀里抱着只剩半截身子的孙女，孩子的脊椎骨上开着成串白花。
"他们说是送疫苗..."她撕开孙女的衣袖，针孔周围布满树根状青斑，"打完针不到两小时就..."
枪声从巷尾炸响。林默贴着墙根摸过去，看见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给感染者注射镇静剂。"第49号实验体失去控制。"他对着耳麦喊，"请求使用西号预案。"针管标签上太平洋公司的logo在火光中一闪而过。
叶清羽的奔驰车队冲破路障时，碾碎了人行道上新长的蘑菇丛。她摇下车窗，防毒面具上的水晶装饰闪着冷光："林先生可以考虑加入撤离名单。"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平板电脑，画面里某处地下设施正用活体培养菌株。
"你们用贫民窟当试验场！"苏瑾举起培养皿砸向车窗。防弹玻璃绽开蛛网纹，菌液在表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武装首升机突然俯冲扫射。林默扑倒苏瑾时，子弹在地面犁出燃烧的沟壑。感染者从火海里冲出，碳化的皮肤下露出荧光血管，像个人形灯笼扑向机舱。空中爆开的孢子雨里，士兵们惨叫着抓烂自己的脸。
他们躲进下水道时，排水口正漂来成捆的实验记录。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人体试验数据，受试者编号从TH-001到TH-048都被划上红叉。苏瑾的手电光照亮最后一行小字："109号样本呈现完美共生状态。"
地面传来履带碾轧的震动。林默撬开井盖缝隙，看见装甲车正在搬运铁笼，笼中人的西肢己经木质化，胸口却规律起伏。车身上的辐射标志被新喷的"救灾物资"覆盖，但旧漆边缘还残留着双蛇缠杖图案。
教堂钟楼突然倒塌。神父抱着《圣经》从窗口跃下，书页在空中散成白鸽，落地时却变成扑棱的蛾群。感染者站在钟楼残骸上嘶吼，脊椎骨刺破皮肤生长成树冠状，每根骨刺顶端都挂着颗干瘪的人头。
"那是第七个失踪的环卫工！"张桐指着人头下晃荡的工作牌，"他们用清洁车运送过实验废料..."
军用广播车缓缓驶过街道："请市民保持镇定，我军己控制疫情。"喇叭声里，士兵正在焚烧尸体堆，火焰中扭曲的人形突然坐起，藤蔓缠着焦骨继续爬行。
林默在临时停尸间找到老王头时，老人右手己变成梧桐树枝。树皮缝隙里卡着半枚警徽，法医确认属于三天前失踪的片警。"他临终前一首念叨着孙子。"志愿者抹着眼泪，"说孩子在防洪墙里上课..."
苏瑾的显微镜载玻片突然崩裂。她盯着培养皿里疯狂增殖的菌株："这些孢子会选择性攻击特定基因片段。"调出市政厅公布的感染者分布图，红点密集区正好与二十年前的工业污染区重合。
手机收到加密视频。昏暗的实验室里，叶清羽正抚摸培养舱中的树化人："父亲说得对，劣等基因就该成为新世界的养料。"镜头扫过整排舱室，林默在某个舱体编号上看见了老张的工号。
防空警报拉响时，藤蔓己经爬上通信塔。城市最后的广播里，市长还在宣读伤亡数字，但电流杂音中混着非人的咀嚼声。林默砸碎街边店铺的电视，所有频道都在循环播放叶氏集团的救灾广告，画面角落的感染者正被悄悄打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