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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匿名定位，这让林默感到有些诧异。他打开手机地图，发现地图上的红点竟然与老周图纸上的标记完全重合。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红点旁边还附加了一条信息：“他在说谎。”
林默心里一紧，这个“他”指的是谁呢？老周吗？他不禁想起了老周之前的一些奇怪行为。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老周手中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了管壁上的苔藓，那苔藓看起来湿漉漉的，仿佛在黑暗中散发着一股霉味。
而此时，浑浊的积水己经漫过了他们的雨靴，冰冷的感觉让林默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林默突然感觉到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他猛地回头，发现是苏瑾。苏瑾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拐角处。
林默顺着苏瑾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钢锉在摩擦铁皮一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退后！"老周从工具包抽出钢管，锈迹斑斑的管身上还沾着沥青。黑暗中亮起十几对猩红的眼睛，每只都有玻璃弹珠大小。第一只老鼠跃出水面时，苏瑾的尖叫声在管道里撞出回音——那东西足有土狗大小，湿漉漉的毛发间鼓起脓包。
林默抡起消防斧劈开扑来的黑影，腥臭的血浆溅在管壁上。更多的黑影从污水里窜出，啃过金属管道的利齿在斧刃上擦出火星。"往竖井跑！"老周甩出燃烧瓶，酒精火焰在鼠群中爆开，烧焦的毛发味混着烤肉气息令人作呕。
三人挤进检修竖井时，铁梯突然脱落两颗螺栓。苏瑾的雨靴打滑，林默抓住她背包带的瞬间，一只巨鼠咬住她的裤脚。老周掏出多功能钳夹断鼠尾，断尾在积水里扭动如活蛇。
"炸药！"老周扯开工具包，露出用化肥和燃油自制的简易装置。他撕下管道图纸卷成引信，"五分钟后引爆，能震塌这段管道。"秒表开始倒计时时，鼠群正用利爪扒开井盖缝隙。
林默踹开锈死的防火门，门后是废弃的电缆隧道。成捆的线缆泡在积水里，绝缘层被啃得千疮百孔。苏瑾突然绊倒，手电筒滚出去照亮墙角的骸骨——那具穿着市政维修服的骷髅，胸骨间卡着半截鼠牙。
"是去年失踪的老赵。"老周用钢管拨开骷髅的工具包，翻出本浸透的日记。最后几页潦草地写着："它们吃掉了小刘...在TH-0117管道发现..."
爆炸冲击波震落墙皮。气浪推着他们撞上变电箱，飞溅的电火花点燃了飘浮的沼气。老周的后背撞到消防栓，工具箱里的零件撒了一地。他摸索着拼装压力阀和钢管："帮我争取三分钟！"
鼠群从浓烟中涌出。林默挥斧劈砍时，斧柄被啃出木茬。苏瑾举起检测仪当盾牌，屏幕被利爪划出蛛网裂痕。老周突然拽动自制绞盘，高压水流从破裂的主管道喷出，将鼠群冲回火海。
"走这边！"老周指着图纸上的虚线。他们爬过通风管时，下方传来钢板焊接的声响。探照灯光柱穿透格栅，穿防化服的士兵正在封堵出口，焊枪火花照亮钢板上的TH-0119喷漆。
苏瑾的检测仪显示孢子浓度骤升。老周用听诊器贴着管壁："他们在往管道注水。"他转动生锈的阀门，暗红色的液体从排水口涌出，"是掺了除草剂的洪水。"
林默撬开检修口，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米长的管段里堆满鼓胀的尸袋，蝇群在缝合线处产卵。老周用钢管挑开某个裂口的袋子，露出长满蘑菇的孩童面孔——正是孤儿院失踪的孩子。
"他们在用尸体培养菌株。"苏瑾的镊子夹起发光菌丝，"这些孢子能中和除草剂..."她突然噤声，尸堆深处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老周扒开腐烂的织物，底下压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那人脖颈挂着太平洋公司的工牌，溃烂的嘴唇吐出几个字："疫苗...是毒药..."他扯开上衣，胸口皮肤下凸起树根状血管，正随着孢子荧光脉动。
枪声突然在头顶炸响。钢板被子弹打出凸点，老周用图纸卷成喇叭状贴在管壁："他们在用声波驱赶鼠群！"震动让尸袋接连爆开，菌雾瞬间充满管道。林默扯着两人滚进支线管道，身后传来士兵的惨叫。
"走排水渠！"老周咳出带菌丝的血痰。他们蹚过齐腰的污水时，成团的老鼠粪便漂过水面，每团都裹着碎骨。苏瑾的裤脚被什么扯住，低头看见泡发的尸体正抓着她的脚踝，眼眶里开出一丛白花。
林默用斧柄撬开尸手，指骨断裂声在管道里格外清脆。老周突然停下，手电光照亮前方焊死的格栅——钢板缝隙里塞着件染血的白大褂，袖标上印着疾控中心的标志。
"这是备用通道。"老周用钢管敲击管壁，空心回响里混着电子设备的嗡鸣。他拆开通风口滤网，露出后面布满抓痕的混凝土墙，"TH-0119的废气处理系统。"
苏瑾的紫外线灯照亮墙缝里的菌斑："这些孢子正在分解混凝土..."她突然被林默扑倒，子弹擦着头顶飞过。追兵的头盔在管道尽头反光，枪口焰照亮他们背后的鼠群。
老周点燃最后的燃烧瓶抛向菌斑。高温引爆了发酵的沼气，冲击波掀翻追兵的同时，也在墙上炸出裂缝。三人挤进墙缝时，混凝土碎块擦伤林默的颧骨。身后传来钢板被鼠群啃噬的刺耳声响，混着士兵的咒骂渐渐远去。
黑暗中有水滴落的回音。老周的手电筒电池耗尽前，照亮了墙上褪色的警示牌——"TH-0119核心区 未经授权禁止入内"。苏瑾摸到地面散落的针管，标签上的日期是三天前。
"他们在实时更新实验数据..."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轰鸣打断。头顶传来履带碾轧声，成吨的泥浆从裂缝涌入。老周推开两人时，塌方的土石埋住了他的下半身。
"图纸...在口袋里..."他吐出带内脏碎片的血沫，"北侧通风管..."最后的目光望向混凝土裂缝外隐约的星空，那里飘着叶氏集团投放的救援无人机，正在洒落印有笑脸的传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