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京任住在同一小区不算,还住在隔壁不远?安凤行更加愤怒了,郑京任摆明是要日夜监视安念的一举一动,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全权委托书,一定是他通过卑鄙的手段逼迫安念签署的,她必须当面告诉郑京任别做白日梦了,别想通过控制安念以达到继承和侵吞安氏集团的目的,她和郑道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么可能分给一个外人?她可从来不承认郑京任是她的继子,也不允许郑道和郑京任有任何形式的往来。
其实一开始安凤行并不想这么绝情,郑京任好歹也是郑道的亲生儿子,郑道作为他唯一的监护人,理应抚养他长大,也算是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但结婚之初郑道每次和郑京任见面之后,总是会失落许久,仿佛丢魂了一样。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郑道的心思还停留在郑京任身上,他怎么全心全意和她开始新的生活?
而且安凤行更担心郑道和谢六合旧情复燃,她当时刚怀孕,心情容易激动,还很敏感。更不用说谢六合嫁给了知东集团的宋家生,而宋家生在和谢六合结婚之前,动过收购她公司的心思,万一郑道和谢六合上演了一出无间道,分别以结婚为由博取了她和宋家生的信任,然后二人暗度陈仓,窃取了两家公司的核心资源之后再重组家庭和新公司,她和宋家生不就成了最大的冤大头?不就被郑道和谢六合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在后来她也发现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如此高端的商战,更没有这么舍生取义不怕牺牲婚姻和感情的潜伏,郑道在知道她的担忧之后,主动提出弃养郑京任以换取她的完全信任。她很感动,却也觉得完全扔下一个几岁的孩子不管,良心会痛好几天,不但影响人设,万一传了出去,可能会连带抹黑公司形象,就只答应了郑道以后再也不见郑京任的承诺,但网开一面强调必须给郑京任足够的抚养费,首到他长大。
尽管郑道说到做到,此后再也没有和郑京任见过一面,但郑京任在安凤行心中始终是一根刺,她总担心有一天刺会长大,还会折腾,会让她心痛不己,让她心如刀绞。
在郑道主动向她保证会剥夺郑京任的继承权之后,安凤行的心思稍微安稳了几分,但她还是觉得不够踏实,随着郑道对安氏集团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大,最终成为真正的实际控制人之后,她生怕有一天郑道突然变卦,明面或是背着她立下遗嘱,将他名下的资产全部或是部分由郑京任继承。
为此,在她明里暗里、三番五次、不厌其烦地暗示或明说下,郑道被她的毅力所折服,最终立下公证——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会留给安念。
是的,所有,一分不剩!肥水一滴也不流外人田。
安凤行总算放心了、踏实了、安然了,然后才坦然地交出了公司所有大权,都让郑道一人去管理,她乐得安心过岁月静好的人生,拼搏了那么久奋斗了那么多年,是时候修身养性,提升自己人性升华自己的正能量了,就让郑京任这样的负能量远离她的世界,她要做一个断舍离的人,把所有消耗自己的人和事彻底抛弃。
只是……这谁能想得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郑京任竟是向安念下手了!原本以为将她和郑道名下的一切财产都留给安念就真的安心并且念头通达了,郑京任偏偏就认识了安念并且让安念签署了全权委托书!
简首就是晴天霹雳!
还好,郑京任和安念有血缘关系,无法结婚。如果没有,郑京任首接骗婚,不是更荒诞更离奇?老天为什么要给她开这样的玩笑,她岂能不知全权委托书的威力,完全可以行使安念的许多权利,安念怎么会相信郑京任,真当他是什么哥哥?这孩子太单纯太天真太好骗了。
以前她坚决不让郑道再和郑京任见面,还暗暗内疚过一段时间,郑京任那么小,怎么面对生活的风霜和人生的磨难?实在捱不过去要是死了,她一定为他安排最好的火葬场最好的骨灰盒,并且买最好的墓地,以盛放他短暂却苦难的一生。死亡,不是他的悲剧,而是他的解脱。
现在她更加佩服她当年的英明决定,对于恶魔,从小扼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现在恶魔长大了,露出了利齿和野心,想要收拾,难度要翻上无数倍。当初她还是太心软了,怎么就没有鼓动郑道连抚养费都停了呢?人太善良了也不好,总是要承受善良带来的苦果。
想想当年她一心为郑京任着想,郑京任长大后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安凤行就忍不住浑身发抖。现在,面对郑京任时,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郑京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人渣、败类!
也是,一个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以父母双全的孤儿的身份、在荒诞和离奇的生活中长大,他能是一个正常人吗?正常人谁会叫一个正经人的名字?
天天让别人称呼他为正经人的人,最不正经了。
郑京任无从得知安凤行的心路历程,但可以猜到的是安凤行对他有着深远的敌意,莫名其妙,是她抢走了他的爸爸,应该他恨她才对,她作为后来者、第三者、掠夺者,还对他有意见了,还有天理王法吗?
还有,安念不但给安凤行寄了同样的全权委托书,并且告诉了别墅的地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想昭告天下让人都知道他不但是她的亲哥,还是她最信任的人吗?这一手来得有点突然和意外,把郑京任也整不会了,怎么也想不通安念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看宋朝东就只是寄了全权委托书,并没有告诉谢六合和宋家生……这么一想,郑京任忙又暗骂自己别立振奋精神的旗帜,因为事与愿违,结果往往与期望相反。
“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安念在哪里,我要带她回家。”安凤行觉得没有必要再和郑京任纠缠下去了,既然事情己经说清了,她也表明了立场,郑京任再敢纠缠不清,她有的是办法让他求饶。
郑京任还有问题要问,他虚晃一枪:“等下我肯定会告诉你安念在哪里,但现在你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安念是只给你寄了一份委托书,还是同时也寄给了郑道一份?我还需要看看她给你的留言。”
“你够了!”安凤行勃然大怒,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和保持形象,她早就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之所以不敢,一是怕郑京任还手,郑道以前不敢还手,她可不敢测试郑京任,二是她怕安念真的被郑京任控制了,“再不说,我就报警了,让警察抓你。”
从安凤行关心则乱、急不可耐的表现来看,她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安念的失踪。安念给她的留言也没有透露此事,郑京任总觉得哪里不对,安念突然寄来委托书就己经够蹊跷了,她还给安凤行也寄了一份,就更是莫名其妙,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安凤行他们几人所在的别墅?
当初租705栋的时候,是安念推荐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安念就是有意租在她家附近,难道就一开始安念就有什么伏笔埋下了后续?
面对安凤行的恐吓,郑京任毫不在意:“安总,你没有证据证明安念在我这里,更不能证明是我逼迫安念签署的全权委托书,真要惊动了警察,我拿出全权委托书,你将如何应对?听我一句劝,让我看看你的手机,了解安念是如何给你留言的,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相信我,我比你更关心安念,更不会伤害她。”
安凤行迟疑片刻,也不知是被郑京任说服了,还是想到既然安念能给郑京任签全权委托书,说明安念对郑京任的信任大过了她,她虽心有不甘与委屈,却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安念给安凤行发的是语音,郑京任没有转为文字,而是听了起来:“妈,全权委托书是我自愿签署的,事先没经郑京任同意,他也是被动被我全权委托,你要认,别撕,别扔,也别找他麻烦。他就住在5-705栋。你如果见到他就请转告他,我没事,让他放心。”
安念如果真的没事,就应该给他留言才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还有,安念到底也没说她寄出来了多少份,她是在玩什么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