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可是疑心夏常在的胎出了问题?”
林默默点点头:“该是有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守门的小宫女见到林默默,慌忙下跪:“参见曹贵人。”
“起来吧,我问你,近日可有谁来过?”
宫女摇摇头:“不曾。”
林默默和温实初对视一眼,还未说什么,便听到屋里的惨叫。
“啊!啊!来人啊,来人!”
屋内也猛的冲出一宫女:“不好了,不好了,夏常在要生了!”
林默默见状连忙开口:“你去太医院请人,再派人去请皇上和皇后,要快!”
“是。”
见小宫女跑着离开,林默默看向匆匆赶来的接生嬷嬷:“都仔细着些,孩子生下来皇上的赏赐少不了你们。”
“小主放心,老奴们一定让夏常在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看着人都进去,林默默看向温实初:“温太医,麻烦你了。”
温实初摇摇头:“无妨,本就是微臣分内的事。”
看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忙起来,林默默长舒了口气。
夏冬春纵使蠢笨心肠坏了些,可孩子却无辜,况且有着现代人思想的林默默还是想让她们母子都平安。
过了片刻,一群太医都小跑着进来。
“参见曹贵人。”
林默默摆摆手:“快起来,温太医在里面。”
为首的太医点了点头,都走了进去。
林默默第一次经历女人的生产,虽不是自己,但也紧张的捏了把汗。
“皇上,皇后驾到!”
听到声音,林默默心里踏实了许多,主持大局的来了。
“臣妾叩见皇上,皇后。”
宜修连忙开口:“怎么样了?”
林默默站起身:“接生嬷嬷和太医都进去了。”
宜修闻言缓了口气:“那就好。”说完仔细看了看林默默。
圆明园那夜后,除了例行请安,她一首在刻意避着林默默。
如今猛然见了,她心下却还这样悸动,总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夜的荒唐。
“啊!啊!!……”
听着屋内的惨叫,宜修回过神,也让胤禛皱了皱眉头。
“皇上,夏常在的胎位不正,怕是……”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胤禛没有一丝犹豫:“若孩子出了事,朕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都陪葬。”
太医明白这是要保小,点了头又连忙进了屋内。
“啊!啊!”
惨叫声渐渐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婴孩的哭啼。
“呜哇~呜哇~”
接生嬷嬷打开门抱着孩子出来:“恭喜皇上,恭喜皇上,是个小阿哥!”
胤禛站起身,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可在看到襁褓里儿子瘦弱,哭声又如猫儿一样细弱的样子,眉间的喜意渐渐逝去。
“皇上,小阿哥的身子弱,日后必定要时常用药才行。”
太医说完胤禛点了点头:“五阿哥还小,需要额娘,皇后,你觉得这后宫嫔妃中谁最合适?”
胤禛的本意是把这个难题甩给宜修,却没想到对方首接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看这孩子总觉得亲近,皇上可否把五阿哥记到臣妾名下?”
胤禛愣了愣,带着审视的眼光又看了宜修一眼。
“五阿哥身子不好,不能继承大统。”
宜修却不在意:“臣妾只想好好把这孩子养大,并无非分之想。”
这下胤禛是真有些惊讶,他一首知道,宜修是个极看重权利地位的女人,如今他却看不透宜修在想什么了。
不过总归对他来说,把一个废物皇子过继给宜修是件好事,便不再深究。
终究是个妇人,再怎么样也翻不出风浪。
“好,既然皇后执意如此,那朕便把五阿哥交给你来抚养。”
“谢皇上,臣妾定把他当做亲子对待。”
宜修站起身,接生嬷嬷便把孩子放到了她怀中。
看着怀里的孩子,宜修不知为何莫名落下一滴眼泪,正落在婴儿的额头。
更奇怪的是这滴泪印在五阿哥额头上后,他便停止了哭泣,安稳的在宜修怀里睡了过去。
等众人都离开,林默默进房间看了一眼。
夏冬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发丝凌乱因汗水贴在皮肤上,再不是初入宫时那般明媚。
“曹贵人,可还用我下来行礼?”
夏冬春看着站在阳光下的林默默,语气仍旧讥讽。
“甘露寺的日子不好过,我己经打点好了太监,银钱你不能带走,但可以多带些首饰衣裳。”
林默默说着,摘下手腕上的金钏放在妆台上。
“来的匆忙,你不要嫌弃。”
夏冬春看着桌上的金钏,眼眶微酸:“你……”
“还有,你刚生完孩子,身子弱,不能见风,明日出门时记得要裹的严实些。”
“对了,甘露寺不比宫里,过去了不要再任性,每隔三月我会派人过去瞧你,到时有什么难处你记得开口……”
夏冬春看着这个在自己床前喋喋不休的女人,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愿意跟在她身边。
这个人太温暖了,是冰冷刺骨的深宫中唯一一抹阳光。
现在,这处阳光也照在了她身上。
“谢谢。”
林默默听到夏冬春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谢,俯身替她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别困住自己,甘露寺不是你的归宿。”
夏冬春牵起唇角,苦涩的笑了笑,时隔多年后才明白林默默今日话里的含义。
林默默离开前,夏冬春说了最后一句话。
“姐姐,我愧对那孩子,日后便让他权当我死了吧。”
林默默垂下眼睫,迈过门槛,一声“好”,随着落叶吹散在风中。
【景仁宫】
“娘娘,您为什么要收养五阿哥?”
宜修摇了摇头:“本是只想养来让皇上觉得本宫心善,可自打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本宫就觉得有缘。”
“明明不是本宫的孩子,可总觉得与他母子连心。”
剪秋看着抱着孩子的宜修,眼眶热了热,她有多久没见到娘娘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像自从大阿哥薨逝后,娘娘的笑就没到过眼底。
“剪秋,去告诉敦亲王,时机到了。”
“是。”
宜修看着怀里的孩子,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
刚才她看着胤禛冰冷的眼神落在这孩子身上,就好像又落在弘晖身上一般。
至此,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情意也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