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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方向的灌木丛突然裂开豁口，灰白色的狼吻沾着腐叶破雾而出。
罗辰反握着的匕首在掌心转出半圈冷光，靴底碾碎了冻土里的浆果：“徐队长带杨同学上岩石！”
七匹西伯利亚狼呈扇形逼近，为首的头狼左耳缺了半块。
郝悦被罗辰推进身后岩缝的瞬间，看见他后腰战术包里甩出的镁棒擦过匕首，火星溅到了杨同学失手掉落的登山杖上。
“接着！”罗辰将燃烧的登山杖抛给徐队长。
火焰燎过头狼鼻尖时，郝悦突然扯下发带缠住手腕，金属搭扣在岩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狼群进攻节奏被打乱的刹那，罗辰的匕首己经插进了试图偷袭的灰狼后颈。
杨同学颤抖着手将驱熊喷雾扔向狼群，雾气混合着腐肉味炸开。
罗辰趁机拽断岩缝里冻硬的藤蔓，燃烧的登山杖点燃了天然火墙。
头狼发出不甘的嘶吼退入雾霭时，郝悦发现罗辰右臂作战服裂开了三道血痕。
“别碰伤口！”郝悦扯开急救包的动作比说话还快。
她用瑞士军刀割断染血的衣袖时，罗辰疼得闷哼了一声，却用没受伤的手替她拂开沾了狼血的刘海。
徐队长清点物资的声音混着杨同学的抽泣传来：“全球定位系统失灵了，备用电池被狼咬碎了。”郝悦给绷带打结的手突然收紧，罗辰渗血的伤口又晕开了一小片鲜红。
“东南方两公里处有断崖。”郝悦突然抬头，瞳孔映着朝阳泛起淡金色，“腐叶堆里藏着一条兽径。”她第三次摸向颈间挂着的银质哨子——那是她每天使用三次首觉能力的标记。
罗辰沉默着将登山包换到左肩。
沾血的绷带随着动作摩擦岩壁，在灰白色的花岗岩上拖出断断续续的红线。
经过冰封的溪流时，他下意识地落后半步，看着郝悦用冰镐为杨同学开路的背影。
暮色降临时，郝悦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背包侧袋里的水壶不知何时漏空了，浸湿了罗辰悄悄塞进去的能量棒。
两人隔着篝火整理物资时，手指几次相触，又像触电般分开。
“明天就能看到信号塔了。”徐队长用冰镐挑开结冰的水袋。
杨同学嚼着压缩饼干的声响中，郝悦忽然发现罗辰在偷偷调整绷带——暗红的血渍己经洇到了第三层纱布。
散落的星子坠进郝悦眼底时，她摸到了急救包底层未拆封的抗生素。
密封袋上残留着树脂胶的化学气味，与罗辰帮杨同学修眼镜时沾染的味道一模一样。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时，郝悦数到罗辰第三次调整右臂绷带。
暗红血渍在纱布边缘凝成硬痂，他蜷缩在睡袋里的姿势明显在避开左侧肋下的旧伤。
“杨同学的水壶漏了。”郝悦突然站起身，战术手电的光圈扫过罗辰发白的指节。
她没等对方回应就钻进帐篷后的冷杉林，踩着积雪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罗辰追上来时，郝悦正用瑞士军刀削断冻成冰棱的松枝。
月光漏过针叶林，在她睫毛上凝了层霜。
“伤口感染会拖慢整队速度。”她转身的力道太急，刀尖擦过罗辰作战服拉链，金属刮擦声惊飞了树梢的雪鸮。
沾着松脂的手突然按住刀背。
罗辰呼出的白雾拂过她冻红的耳垂：“你今早用掉第三次首觉能力了。”他指腹残留着止血粉的苦味，正随着脉搏突突跳动，“东南方的断崖……”
“所以现在换你逞英雄？”郝悦突然扯开他冲锋衣拉链。
绷带下的伤口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边缘渗出的组织液沾湿了急救包里的抗生素药片。
罗辰喉结滚动两下，忽然握住她发颤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作战服里的体温透过抓绒衣料灼烧掌心，郝悦听见他战术腰带上的登山扣撞在树干上。
“狼群袭击时，我看见你颈后的擦伤。”他沾着血痂的拇指抚过她后颈结痂的伤口，“杨同学扔驱熊喷雾的角度再偏五度……”
松枝上的积雪簌簌坠落。
郝悦突然踮脚贴上他微凉的唇，战术手电从指间滑落，滚进积雪里映出两人交错的影子。
罗辰受伤的手臂虚环在她腰间，作战手套上的冰碴融化在她后颈。
“GPS失灵前我标记过补给点。”郝悦退后半步时，战术手电照亮她泛红的眼尾。
罗辰战术包侧袋突然滚出半盒阿莫西林，铝箔药板边缘还沾着杨同学摔碎的眼镜胶水。
徐队长的哨声刺破晨雾时，杨同学正裹着睡袋发抖。
他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抓痕，青紫的皮下血管像中毒的藤蔓。
“可能是冻伤。”徐队长用冰镐挑起他脱落的围巾，围巾边缘沾着暗褐色的腐殖质。
郝悦突然按住罗辰正要触碰杨同学的手。
她颈间的银哨贴着锁骨震动，第三次首觉带来的眩晕感让她踉跄着撞进罗辰怀里。
朝阳从云层裂隙落下的瞬间，她看见杨同学瞳孔闪过不正常的灰白色。
当队伍攀上信号塔所在的山脊时，杨同学的登山杖在冰面上拖出断续的湿痕。
罗辰注意到他袖口渗出的液体正将雪地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就像三天前狼群袭击时，被驱熊喷雾灼伤的腐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