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旭踏入包厢的那一刻,众人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动,纷纷起身,恭敬的呼喊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包厢:“小傅总。”
傅霆旭神色淡漠,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落座后,他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支香烟,还未等动作落地,就有那眼疾手快、深谙世故的人急忙上前,“啪” 的一声,熟练地打着了火,替他将香烟点燃。
傅霆旭轻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圈圈缱绻的烟丝,抬眸,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众人,声音低沉:“都坐吧,接着聊,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再次 “吱呀” 一声被推开。
谢璟川身着笔挺的西装,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忙着呢?”
傅霆旭扬了扬指尖的香烟,语气冷淡:“没看见我在抽烟吗?”
众人见状,又纷纷起身,齐声喊道:“谢二少。”
谢璟川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傅霆旭,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发个语音能耽误你抽烟?”
“做事要专心。” 傅霆旭言简意赅,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要点脸吧。” 谢璟川一边笑着吐槽,一边拉开傅霆旭身旁的椅子坐下,话锋一转,“你怕是又在你瑾一姐姐那儿碰钉子了吧?”
傅霆旭闻言,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冷,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谢璟川一眼,那眼神,仿佛裹挟着冰碴子,满是警告之意。
很快,包厢里开始上菜。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餐桌,众人端着酒杯,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纷纷向稳坐如泰山的傅霆旭和谢璟川敬酒。
傅霆旭今晚像是有意放纵,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那架势,仿佛要用酒精将心底的烦闷彻底浇灭。
谢璟川坐在一旁,也不阻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心想:喝醉了倒也好,他就当回好人,给他那位瑾一姐姐打个电话,让她来接醉鬼。
一轮酒过后,傅霆旭抬手制止,示意不再喝了,转而安静地抽起烟来,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深邃难测。
谢璟川却像是故意逗弄他一般,又拿起酒,给傅霆旭的杯子满上,脸上挂着促狭的笑:“继续啊,这才刚有点微醺的意思吧?”
“够了。” 傅霆旭轻弹烟灰,声音低沉沙哑。
谢璟川笑了笑,不依不饶:“接着喝呀,喝醉了我就给你瑾一姐姐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傅霆旭猛地转过头,眼神冰冷,警告道:“她不会来的,别瞎折腾。”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们夫妻别添乱就行,特别是你老婆。”
谢璟川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我老婆可没添乱,说起来,要不是她,你到现在还只能偷偷暗恋呢,你该好好谢谢她。”
傅霆旭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行啊,下次我给你老婆介绍对象,你是不是也得好好感谢我?”
“这能一概而论吗?” 谢璟川皱了皱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火气。
傅霆旭不再理会他,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他想发信息,可又深知,那些字一旦发出去,或许就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思及此,傅霆旭终究还是放弃了,自嘲地笑了笑,还是给自己留点最后的矜持吧。
次日下午,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稀稀落落地洒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上。
傅霆旭的座驾缓缓驶入傅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走进了那间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
刚一落座,Nike便神色匆匆地跟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先是深吸一口气,似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做着心理准备,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傅总,陆总今晚跟郝禹铭一起吃饭。”
傅霆旭手拿文件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眸瞬间被阴霾笼罩,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薄唇轻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嗯,她动作倒是挺快。”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口袋,摸出一支香烟,随手叼在嘴角,又冷冷地补上一句:“眼光真是差到了极点。”
Nike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心里清楚,在这种时候,但凡自己敢点一下头,小傅总那如利刃般的目光,下一秒就能把他千刀万剐。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像是一尊被定住的雕塑。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仿佛都被冻住了。
片刻之后,傅霆旭终于打破了这份死寂,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把我今晚所有的行程都推掉。”
Nike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应道:“好的,小傅总。”
话音刚落,他便脚底抹油,迅速溜出了办公室,生怕再晚一秒,那即将爆发的怒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 。
夜幕如墨,悄然晕染了天际,时针悄然指向六点。
陆瑾一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径首从公司前往约定的饭店。
那是一家隐匿在繁华都市中的私房菜馆,古雅的木质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透着一股别样的静谧与雅致。
陆瑾一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菜馆,店内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处角落。
当她推开包厢时一眼便瞧见了早己等候的郝禹铭。
郝禹铭也恰好抬起头,目光触及陆瑾一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毫不掩饰地赞叹道:“陆小姐,你本人可比照片还要漂亮。”
陆瑾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回应:“谢谢。”
郝禹铭见状,绅士地走上前,微微欠身,为她拉开椅子,动作优雅而自然。
陆瑾一颔首致谢,缓缓落座。
在这之前,陆瑾一曾看过郝禹铭的照片,此刻见到本人,发现二者并无太大差异。
他五官端正,虽谈不上惊为天人,但整体气质温和,倒也让她觉得舒适,是自己能够接受的类型。
陆瑾一拿起桌上的菜单,轻轻递向郝禹铭,声音轻柔:“郝先生,看看您喜欢吃些什么?”
郝禹铭接过菜单,目光快速扫过,而后笑着将菜单递回:“陆小姐推荐吧,我刚回国不久,这家菜馆还未曾吃过。。”
“抱歉。”陆瑾一接过菜单,关切地询问,“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只要不是太辣就好。”郝禹铭温和地回应。
陆瑾一点点头,纤细的手指快速在菜单上勾划着,不一会儿便点好了餐,将菜单递给了一旁等候的服务员。
郝禹铭拿起茶壶,动作娴熟地为陆瑾一倒了一杯花茶,热气袅袅升腾,茶香随之弥漫开来。
两人就这样一边浅酌着花茶,一边轻声交谈。
好在,他们在金融领域有着共同的话题,一来一往间,气氛融洽,倒也没有出现丝毫冷场的尴尬。
两杯花茶下肚,陆瑾一感到一丝微热,她轻轻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手提包,优雅地起身,歉意一笑:“郝先生,我去一下洗手间。”
郝禹铭微笑着点头,声音温润:“好。”
陆瑾一从洗手间出来时,指尖还沾着水珠。
暖黄的灯光在镜面上流淌,她对着菱形梳妆镜补唇釉,刷头掠过唇峰时,补完妆后。
手机在皮质手包里震了震,锁屏亮起林瑶的消息,括号里的三个问号像炸开的小火星。
她拎着包往外走,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嗒嗒声混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古筝曲。
刚按下发送键,肩肘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进阴影里——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傅霆旭惯用的雪松木香。
此刻却裹着几分尼古丁的燥,像冬夜突然燃起的篝火,烫得人发慌。
包厢门“咔嗒”锁死的瞬间,她后背撞上雕花木门,掌心被门扣硌出细痕。
傅霆旭的指尖扣住她手腕,按在头顶上方的门板上,指腹碾过她脉搏跳动的位置,像在掐算什么倒计时。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沾着未褪的烟味,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垂:“瑾一姐姐,我说过不准你再相亲,你当耳旁风了?”
这句话让陆瑾一指尖蜷起。
上次他确实威胁了她,“别再相亲了”,语气像在说“明天要下雨”般平常,此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能看见他喉结在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下滚动,手腕被制得发麻,膝盖刚要抬起,就被他的长腿抵住,裙摆被压出褶皱,像被揉碎的月光。
“松手!”她的抗议混着喘息,尾音却颤得厉害。
傅霆旭的目光掠过她颤抖的睫毛,停在泛着水光的唇瓣上——方才补妆时涂的豆沙色口红,此刻被牙齿咬得边缘模糊。
他忽然低笑一声,热气扑在她绷紧的脖颈上:“是你先不听话的。”
话音未落,唇己覆上来,带着雪松的冷冽与尼古丁的涩,像早春未化的残雪,冻得人眼眶发疼。
陆瑾一的脑袋“嗡”地炸开。
指尖在门板上抠出细痕,想起十九岁那年替他包扎手肘伤口,他也是这样盯着她的眼睛,说“瑾一姐姐的手最软”。
此刻掌心被他攥得发疼,心跳却不听使唤地加速,混着胸腔里翻涌的恼意,像被扔进了冰火交融的漩涡。
她发出含糊的呜咽,舌尖尝到他唇角的烟味,突然咬了下去——疼痛让傅霆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陆瑾一趁机偏过头,发丝扫过他发烫的耳尖,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指腹还停留在她手腕内侧的薄皮肤上,那里有个淡褐色的小痣,是他从小就知道的秘密。
趁他分神嗯间隙,积蓄的力量从脊椎窜至掌心——“啪”的脆响炸开时,包厢里的水晶灯晃出细碎的光斑,映得傅霆旭偏过去的侧脸半明半暗。
五道指痕迅速在他右颊蔓延,而他垂在身侧的指尖还沾着她唇上的残妆,像被揉碎的晚霞。
陆瑾一的胸口剧烈起伏,望着他瞳孔里翻涌的暗潮,突然发现这个总在她面前垂眼笑的少年,此刻眼底藏着她从未见过的风暴。
“傅霆旭,你就是个疯子。”她的声音在发抖,指尖捏紧包带,手颤抖地解着门锁。
傅霆旭缓缓转头,舌尖抵着腮帮舔过被打疼的位置,喉结滚动时扯动领口的纽扣。
他望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笑了一声,却比哭更令人心惊:“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