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寝吧……”
君墨昭的语气中也带着些倦意,劳碌了一天,他还不曾歇息,程予安轻声道:“嗯。”
不同于堰都的平静,陆遇安这边可是忙得热火朝天。
“琰久,这连钱草是我好不容易才炮制而成保存起来的,你可要小心点。”
顾津心疼地看着这些宝贝药草,得来实在不容易,陆兄做事虽然没什么纰漏,但是对药草的把控还是欠缺。
他看着那些被浪费的,心都要碎掉了。
陆遇安没有注意到顾津那要碎掉的模样,只是边忙着配置打磨药草,边说道:
“顾兄,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用的,而且配上这研制好的金银花粉末,消炎是再好不过的了。”
顾津一阵沉默,不过还是说道:“琰久,你是如何想出将其研磨成粉状的点子?我真心要请教一番,这确实极好,也省了许多熬药的步骤,就连老师也夸赞你呢。”
看着顾津真诚的提问,陆遇安手上动作一顿,一时间竟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想了想道:“这是我偶然得到的法子,其实与平日里的晾晒一样,只是研磨粉状,再过筛,也好冲服。”
“原来如此,我受教了,平日里都是将其晾干,用来保存得久一些,再用之时煮上个几个时辰,其实也浪费了许多功夫。”
李文做着手中的事,也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跟着公子这么久,心里也很是踏实。
而此时的天己然染了一层墨色,但营帐内外大家都干劲不减,各自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
许郅沅学得很快,现在也能独当一面完成很多东西了,而郑焕然虽然性格首爽,热情十足,但学起东西来不够投入,如今啊,他正跟着许郅沅身边打下手呢。
“拂炤兄,这金银花的配置我还是记不明白,感觉好为难人啊……”
郑焕然满脸痛苦,原来只是将它们一一归类,可现在多了好多配比,功效也不太一样,这可真不容易。
许郅沅忙着手里的活,淡淡一笑,说道:“昶旭,并不难的,只是配比的大小影响功效的轻重,这上面可马虎不得。”
但他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放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开口道:“昶旭,这上面可马虎不得,你还记得胡先生的教诲吗?”
“既为医者,悬壶济世,承天地仁德;当行仁术,救死扶伤。若视病患如儿戏,戏言轻慢,以活人试错,以性命为戏,此乃背道而驰,失医者本心。
医道如临深渊,须怀敬畏之心;医途似履薄冰,当存悲悯之怀。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丝之差,生死攸关。夫医者,若心无仁爱,行无操守,既失医德,亦违天道。如此之人,纵使医术精湛,亦不可称医,当为天下所唾弃。 ”
原本还若无其事,可念着念着,郑焕然一本正经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这么多些日子竟然都荒废了,自己差点酿成大错。
“昶旭,我知道你己经很努力了,只不过你我如今还是门外之人,不过既然选择这路,做了这事,就好生对待。”
“嗯,拂炤兄,我明白了。”
郑焕然连连点头,很是受教,许郅沅在他心中是兄长般的存在,自己内心也多了敬畏 。
而他们己经不自觉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而先生的教诲也深深刻在他们的心中,在日后影响着他们。
胡大夫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也是满意,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有这样的觉悟,看来真不是故意闹着玩的。
他啊,还是老了,如今的青年人,好像都不太一样了,他失笑着,回到案前继续琢磨着书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