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安忍着无数委屈,强忍着恨意,却要日日相见那个男人,还要假意奉迎讨好。
每一次碰触都是重现着被折磨的阴影。还有了他的种,日子越长肚子越大,她真的害怕……
她好痛苦。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孩子的父亲,自己的依靠?
亦或是那个曾经天真善良的女孩,和青梅竹马有着美好的日子?
她如今处处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她不想如此妥协就这样下去,她必须要坚强,必须要振作找到出路,她要自救也要救他 。
思绪间
秋月便进殿唤着娘娘:“娘娘,陛下与姝禾公主将至,快快准备些。”
程予安藏起忧伤,调整好一会儿,勉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又要装作一副好面孔。
只片刻钟,便来了。
她站起身来,恭候着。
君墨昭大步踏入殿中,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位姝禾公主。
她肌肤如雪,眼若秋水,发髻上嵌有玉制的流苏垂下,身着粉蓝相间的绸缎锦裙,整体明艳矜贵却尽显女儿姿态般俏皮可爱。
君卿雪初见皇嫂,只觉她美目盼兮,曼颊皓齿,温柔似玉连着妩媚,柔和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忧愁之感。
她唔得明白皇兄为何如此喜爱她,据宫中传言,大致好一段时日宿于凤鸾宫,夜夜风流让守夜的女侍大监们都听的心跳耳热,首赞皇后娘娘好福气。不足二三月便怀上了她的皇侄。
却不知为何皇嫂有一种难掩忧虑过度之意。
许是怀育辛苦劳累,她定要好好与这位皇嫂相处,让她舒心些。
她行礼道:“参见皇嫂!”
程予安见此,与这位公主有了一丝好感:“何必多礼,姝禾公主,多礼了。”
君卿雪起身脸色微红道:“皇嫂,规矩是规矩,你我一家人,你叫我卿雪可好?如今腹中怀育着皇嗣,辛苦皇嫂了。”
程予安见她这般女儿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卿雪。”
此时一旁的君墨昭见此情形,甚满意。
他抚上她的腰,半个身子紧紧被他包围住,对君卿雪笑了笑:“如此甚好,卿雪可经常入宫陪伴皇嫂,让你的皇嫂多开心些。”
转而低头看向程予安:“安儿,你说呢?”
“是。。”程予安沉闷地回答。
君卿雪见此道:“看到皇兄皇嫂如此恩爱,卿雪甚是羡慕。”
君墨昭望向君卿雪转而又幽深地盯着怀中的她道:“这有何?待日后有了如意郎君,便也如此,我与你皇嫂相爱相守,时时相思,便也是人间一对至爱夫妻。”
程予安低眉顺从着:“陛下说的是。”
程予安不觉内心盘算到姝禾公主也许是一种出路呢?
她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初次见面,她也不知姝禾公主品性,只是一个娇养却处处有度的女子。
皇宫中人哪里没有几个聪慧之人?
也许是一种伪装,也许是掺真带假,一种试探也未尝不可?
她真有些许恐惧,她斗不过君墨昭。
他是一个帝王,打赌的后果是不可估计的,没有人敢试探,一旦失败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知道这不是他的另一种试探?
君墨昭怎么会容忍她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她向来也不是勇敢的人,时间久了,自己好像就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过去好像梦一般,逐渐不清晰。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只得连连应答,与之周旋着。
不知多久,他们才离去。
程予安坐在茶桌前缓缓思绪道她的计划。
与此另一边
“皇兄,皇嫂竟是如此美人儿,温柔知性 实在福气!”君卿雪赞扬道。
“卿雪,吉言有赏。如果你情愿,便可要多进宫陪着皇嫂才是,她近来寝食难安,怕伤及腹中孩儿,恐要你多费些心思。有事与朕禀报可。”
君墨昭说出此行的目的,看向她。
君卿雪并不知皇兄如何要自己看顾着,却也只是试探道:“皇兄,皇嫂如何不适?何也皇妹多陪顾,皇兄也不多看顾些麽?”
君墨昭只道:“朕日理万机,但总有纰漏之时,所才需托付皇妹多多看顾你皇嫂,若她要与你说些体己话,顺了心也好。你是这腹中孩子的亲姑母,朕放心。”
其实他确应了程予安的话术,有私心让君卿雪在监督陪护时,侧面打听她的想法。
即便皇妹刻意隐瞒,他也会让玄一打探清楚。
现如今他己派暗卫暗中保护监督她。
她也识趣,竟也没有闹腾,也未想办法出些问题,只是好好的一复一日生养着身体。
但他并不放心,越是这般只越有些不对劲。她总是沉郁寡欢,对怀育有着不少损伤。
如此,皇妹回来,也是能够名正言顺的借此让她有了伴舒心些,也好让他自己放松些,难免分身乏术,也能试探她的心思以免生了不一般的念头。
他原以为娶她为后会有趣地相处,也是一片和睦,不曾想新婚之夜便满眼泪痕,求他放过。
她眼中没有他这个夫君,他知晓她私下见过陆遇安几回,并未有何,但她的举动让他不禁冲动,用权势胁迫了她才得以洞房。
她的身子娇软轻盈,妩媚可人,遇到她便不禁失了分寸,日日夜夜想着她的身形。
他对她一开始便有了兴趣,如今成亲许久更像夫妻般相濡以沫,有了他的骨血,让他内心也更加安定,更好治理天下。
而之所以程予安未曾有所行动,是她也想到皇帝会监视她,她也想利用它去救他的命,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从院墙进入高墙,那扇外面的大门总是那么遥远,谁都可以出去,唯独她不可以。
当她见到姝禾公主,看到了那个可爱烂漫的女孩,她有些欣慰开心,她只希望她能一首这样下去,可以有的选择。与爱的人相伴一生。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想认识一个人的冲动。许是她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吧。
在姝禾公主眼中,她虽被母妃保护的很好,却也在宫中见到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她看见皇嫂那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悲伤痛苦,却在皇兄和她面前表现的温婉大方,看见她被皇兄碰触那一刻的畏缩,她开始不禁好奇,皇嫂到底有何不一样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卫城己是夜深。
陆遇安躺在榻上,伴着隐隐作痛的腿脚,也无些困意。
营帐内只有他三人。
随行的他们早己被安排到了别处。
在来时便吃的糙食,让他有些消受不了,但那却是他们军中的日常食物 。
许是他也未受到苦楚,这一点点的落差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各样式的规矩手信,并非随意通融进入,规矩和阶级让他第一次有了些认识。
他在进来时不经意间瞥到了士卒们的一所营帐,简陋却收拾的很规整,住的自然不是榻床,只是铺子和一床棉被,如此,他们如今也是极好的住所了。
他此时也做过一梦,曾梦见过她的结局,是那么悲惨。小橙子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不断委曲求全,皇帝知晓她心系他人,无所欲求,便想要赶尽杀绝,她为了不牵连所有人选择自刎。
只记得她最终的话:“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不知是不是预警,他至今心惊。
他不想要她得到这样的结局,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也深知她的性子,即便为了她,也要好好活着。
渐渐夜星繁烁,他也入了眠。
梦中的他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