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
凤鸾宫
“娘娘,娘娘,奴给您带来好消息了,您可要振作起来。”
秋月轻步迈向正小憩的程予安,程予安苦笑道:“如今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秋月压低声音道:“这是陆公子偷偷塞给奴婢带给您的信,您可要好好看,看完定要销毁,不必留下把柄。”
程予安惊讶极了,想不到他们彼此处境都如此还能这样想着自己,她不住热泪满眶。
他们不仅是彼此的依靠和守护,还是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和爱人,不过爱人,也不知现在算不算了……
她连忙拿过信封,望向秋月:“秋月,你出去帮我看会。”
“好。”秋月退下。
【见字如我,小橙子,你过得好吗?我希望你振作隐忍,宫里规矩多,一定要保重,避免触怒当今圣上,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我很无用,我不知道这次出发以后会面对什么,如果你难受,就偷偷看一眼我给你和信放一块的小挂坠,但信一定要烧,以绝后患,那是我亲自让人打的,不要痛苦,好好活着,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战场,我也不知道以后,你一定不要再求他,我会保护好自己,他知道了,他也许会为难你,不要做傻事,乖,听话,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家,我带你回家,我一定有一天回来救你,只求你好好活着,活着!】
看完信,程予安早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攥紧了拳,神情萧瑟。
她在太泉宫出来己存了必死的心,她不想那么被他那么作害,她的身子早也被万般辱残,她实在等不到希望……
她着手中的坠子,泪珠不禁滴在了上面,她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痛苦,泪珠哗哗的断了线般流下。但却不能哭出声。她害怕隔墙有耳,她害怕他的再一次出现让她绝望不堪。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想被关在这个皇宫,不想那么屈辱地讨好这个男人,她做不到,她感到恶心,她总是要装作好的模样,可是却被残忍地识破,他只是不甘心她心不属于他,而是想着别人,他哪来说是所谓的爱,可笑。
在这个社会,她不指望陆遇安能做些什么 ,她只希望他平安,不奢望他能够救她,她也不会跟他走,她不能害了所有人,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也许就这样了?她好纠结,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起身走向灯笼,打开把信放入烛火烧了起来,她看着信被吞噬燃尽,闭上眼睛,泪在一点点流下。
她不想做劳什子皇后,她只想做小橙子
她妥协了?无人可知。
她良久平静下来,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静的可怕。
夜深暮渐,完后的她乖巧柔顺地躺在君墨昭的怀里,似没有了从前的慌乱和算计。只是像一个妻般依偎自己的夫君。
彼此的风月之事也愈发顺熟即合。
君墨昭只以为她是伤了心,肯放下心来,终用心于他,做一个好妻子和皇后。
他满意地紧紧搂着她,看着顺从的她满目柔情,她还是如此迷人,亲密间更是情深不己,欲罢不能。她终究还是他的女人,逃不过的。这是她唯一的归宿。
程予安垂下眉眼,她顺从的背后便是隐忍的恨。
他开口道:“陆校尉与其余贵臣之子己受命谢恩,朕期待他们的好消息,此番历练可莫要辜负朕的苦心。安儿 ,你说呢 ? ”
“陛下说的是,臣妾也盼望陛下能得用人才。”
“也罢,安儿,朕后宫尚空也唯你一人,那些大臣一首上奏要朕选秀事宜,朕心甚烦,你如何看?”
程予安默然,她知道他选秀是看她的表态,她是否心与他,也确是该着手选女来巩固江山权利。她无所谓多少女人进宫,也不在乎他会宠幸多少女人和妃嫔, 她不在乎,她不爱,她此生轨迹被打乱如今这般,早己失望透顶 ,再无可能。
“陛下,选秀不仅充盈您的后宫 也为了延脉子嗣,为天下着想,还是早做打算,臣妾无异议。”
“呵,安儿还真是会为朕着想,你哪里在意这些。朕不在别的,盼你早日怀上孩儿,朕也安心。”
“陛下,臣妾知道了。”
程予安感到讽刺极了,她一首在秘密服用着避子药,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她恨他,她不能怀上孽种!
君墨昭眸色一闪,他知道她做了什么,她的一点小动作怎会瞒过他,她让她的丫鬟秋月带的避子药早被掉包 ,变成大补的助子药,他不拆穿她,接着服用让她安心,到时一切尽在掌握。呵,比起之前的反抗,这房事轻便了许多。他也乐在其中。
程予安拿到的信之所以未被发现,只恰巧因为君墨昭只觉陆遇安作为男人无法接受现实和刺激,便不觉放松警戒,让他钻了空递给了秋月。
回过这儿,他作为天子,嫁他是无上的荣耀,却恐惧抵触,不愿侍他,不以夫为纲,心想着他人 ,最终一场空。可笑。到头来她逃不过他的掌控。
从前母后也那般讨厌父皇,虽待他不算好,却也好受些,不过最终也是动了情,与父皇同葬。留下他继位江山。其弟君晏辰为韫王。除此贵妃自请去金徽寺为先帝父祈福,另他名义的妹妹贵妃之女,也被封姝禾公主,去其外祖家探亲,届时也将近归时。
帘动摇曳,暧昧深沉,气喘粗重,周公之礼,情动深久。
月隐雾现,眠难寝,忆佳人,莫念伥,盼君归。
君莫殇,妾当从,勿挂之,与君绝,此生妄见。
又是不眠之夜。
第二日
陆遇安整装待发,在父亲母亲的叮嘱后,做马车去都城外与其二人会合,随从的还有李文与父亲赐他的侍从周立方(字子方)
待到郊外,陆遇安见到身着不凡的二人,便下车问候。
他不曾与他们有过交情,谨慎些为好。
“焕然兄,郅沅兄,初次相见 在下有礼了。”陆遇安颔首作揖道。
此时在此等待的二人也向他回礼道:“以后便是友,叫我昶旭即可。”
“拂炤,便可。”二人回道。
“在下小字琰久。”陆遇安说道。
“如今你我被圣上提拔看中,虽去疆外苦寒些,且琰久兄乃是正八品校尉,必定跟从琰久兄效力立功。”
“哪里,客气。在下不才,无过多学识 ,也只怕麻烦二位兄台多多包涵。”
陆遇安回笑道。
“时辰不早了,还是早早上路去洛城与罗彬中大人会合出发,疆界卫城状况还未可知,莫要耽误时辰。”
“好。”二人附和道。
随后三人颔首行礼后便上了车,先行去洛城。
——
尚铭殿(朝臣议会所在地)
“陛下,臣有本启奏 ,如今陛下己立后 ,后宫空缺,实该选秀延绵子嗣为计。”此时正在说话的是户部尚书大人姚燊。
说罢,其他官员纷纷议论着。
君墨昭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姚燊,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程远度站出来说道:“姚大人,如今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怎么便先想着陛下的后宫,一旦边境开战,可不是小事。处处都是危机。”
“程大人,此言差矣,边境为重,陛下子嗣也为重,怎可混为一谈,如今陛下后宫空虚,皇后娘娘还未有身孕 ,臣也是为了陛下着想。”姚燊狡黠地向他笑道。
“姚大人,边境尚未可知,还是先备好你们部的银两,否则大祸临头就晚了。”
瞧着两边气势渐盛,君墨昭开口道:“朕继位不久,恰逢战事岌危,需用银子之际,众位爱卿与其争辩这个,不如捐赠些银两给将士们,如何?此时选秀是要如何?”
程远度趁机附和:“姚大人如此怕是运筹帷幄,不如让姚大人以身作则先打个样?五千两银如何?”
“程相大人,在下何来那么多银两,真是看得起在下,实在没有。”
姚燊继而说道:“臣也是一时糊涂,陛下还是以国事边境之事为重,其后再议也不迟。”
程远度不经意说着:“怎会?前些日子贵公子豪掷千金,据说花一万两银买下醉今阁的头牌,此时怎就拿不出来了?不成姚尚书家破落不成?”
姚燊撇向挤兑他的程相,有些不对味,但自己的纨绔儿子确做了这事,被拿上台面 ,捐少了不是,捐多了也不是,真是好一出算计。
罢了,这次破财免灾,回去再好好教训那个混账。
姚燊这样想着。
他先是诚敬地对圣上说着:“臣愿捐赠十万两银于边境。”
他转而对程远度咬牙切齿地说道:“程相大人,可满意?”
程远度回敬道:“不是吾满不满意,是看姚尚书的诚意了,是看陛下,与鄙何干?”
“那程相要捐赠多少?”姚燊问道。
程远度笑了笑,道:“我与陆大人等与其商议并同捐赠二十万两银钱来支援边境。不如姚尚书可用银钱多。”
姚燊不在上风,脸色气的和猪肝一般难看,不语。
【圣上继位不久,生怕拿他开刀,便不是几万两能解决的事了。
如今怕是自己的二女要过些时日才能有机会入宫,如今程相嫡女入宫为后,春风得意,怕是为了怕后位不稳被夺了宠才阻挠选秀,早晚要选,暂时边境为先,来日再斗!】
君墨昭似乎达到了今日朝廷要的目的,便开口:“如今姚尚书己捐十万两,程相与陆大人等也是捐了,众位爱卿们可要向他们学习,于后让户部侍郎王念统计一波,朕看哪位最上心。”
户部侍郎王念被点名,战战兢兢不敢瞧姚燊的脸色,便言:“臣遵旨。”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不言,各自有着打算,也在思索捐多少合适。
紧接着随着一声退朝,也便结束了朝会。
君墨昭退朝后回圣祥宫的脚步轻快了许多,辞旻见此情形,言:“陛下可是解决了一桩麻烦。”
“有了姚燊那个老匹夫开头,想来容易些,朕现在担心的是边境,朕虽知傅将军骁勇善战,但如今来势汹汹,也是免不了消耗和银两。幸有程相帮衬朕让他出了些血,也让朝臣们踊跃捐赠。”
“程相是陛下的国丈,一家人自然帮衬着,陛下劳神,还是注意身体为好。国事紧张,早早解决也是极好。”
正在言语中,凤鸾宫的秋月便求见陛下。
“让她过来。”
“有何事禀报?”君墨昭总觉不安。
秋月上前行礼道:“陛下,娘娘有喜了!”
君墨昭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终于怀上了他的孩子,不枉费他日夜耕耘,夜夜同床。他脸上不禁有些动容。
只是如此她身边的秋月为何要亲自来报喜。
“这般喜事,为何如此急促报来?”
“回陛下,娘娘现下神色疲倦,太医说忧思过度,胎像有些不稳,要娘娘好好调理静心才是。”
“好,你快快回,照顾好你家娘娘,朕稍候便去看她。”
秋月退下。
君墨昭喜悦极了,总觉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有了自己的妻,还有了孩子。
他也赶忙摆驾凤鸾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