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晓日初升,苏然伫立在田间,静静吸纳着天地间的第一缕紫气。
这个世界物华天宝、灵气充盈,每至清晨晓日初升之际,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对修行而言十分有利。
苏然闭着双眼,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流动,仿佛能听见自然的呼吸。
此时,万物苏醒,整个世界都在为新一天的开始做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丝丝缕缕的紫气如同轻烟般萦绕在他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逐渐洒在大地上,苏然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吸收着灵气,变得更加强壮。
在这宁静的清晨,他沉浸在修行的喜悦之中,忘却了一切烦恼。
周围的植物也在随着阳光的照耀而生长,它们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与苏然一同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感觉。
修炼结束,苏然转身朝屋内走去。
谁料,刚推开屋门,一把锋利的宝剑首抵在他胸口。
苏然定睛一看,竟是昨日所救的黑衣女子。
苏然不禁有些惊讶,根据他对女子伤势的判断,至少得三五日才能下地行走,可这才过了一晚,她竟康复了大半。
女子目光冷冽,死死地盯着苏然,轻声问道:“是你救了我?”
苏然点点头。
女子又问:“是你给我包扎的伤口?”
苏然再次点头。
刹那间,女子脸上泛起红晕,紧接着又变得苍白。
苏然心中暗叫不好,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族女子竟和华夏古代一样严守古礼,对清白看得极为重要。
果不其然,女子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内心挣扎。
片刻后,她突然举起剑朝自己脖颈抹去。
苏然见女子举动危急,当机立断,中指轻弹,一缕劲气从指尖飞射而出,瞬间击中女子手中的宝剑。
宝剑被这股劲气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一旁。
女子原本以为苏然只是个普通农人,此刻见他指尖发出劲气,不由得眼前一亮,惊讶地问道:
“你是宗师?”
苏然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不清楚什么是宗师,只是一个修行者罢了。”
女子听了苏然的话,心中十分惊讶。
她原本以为苏然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他竟有着如此高深的武功。
苏然见女子死志稍弱,心下一松,忙开口劝道:
“姑娘,事急从权,您可得想明白。
这世间,生命才是最金贵的,和它一比,那些所谓的清白礼法、守身如玉,不过是些虚名枷锁,当不得真,更不值得赔上性命。”
苏然身姿挺拔如松,此刻微微前倾,目光坦荡而诚恳,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首首望向女子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女子耳中:
“姑娘,您一路风风雨雨走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好容易才从鬼门关逃回来,怎能轻易放弃?
若为了这陈腐规矩断送性命,之前受的罪岂不都白受了?”
顿了顿,苏然微微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
“我救您,纯粹是出于道义,没什么歪心思。
在我看来,人活一世,生死之外无大事。
您要是真有个好歹,这世上便少了个鲜活的生命,多可惜!”
言罢,他抬眼望向窗外,晨曦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他脸上,映出坚毅的轮廓。
“就像这日头,每天都得冲破黑暗才能升起,人也一样,咬咬牙,熬过难关,往后就是新的开始。
您把这坎儿迈过去,说不定哪天回首,会发现如今这些烦恼,压根儿不值一提。”
女子的身子颤了颤,眼中的决绝开始松动,流露出一丝犹豫。
苏然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向前跨了一小步,神色关切,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终是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沉声道:
“姑娘,把剑放下吧,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往后的路,咱慢慢走。”
女子听闻苏然所言,神色数变,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双颊飞红,声若蚊蚋般嗫嚅道:
“在我们这儿,女子一旦失了清白,历来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以死明志,要么……嫁人从夫。”
言罢,她像是被自己说出的话烫着了一般,忙不迭地低下头去,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捻着衣角,忸怩之态尽显,全然没了方才举剑相向时的冷冽,倒像个羞怯懵懂的小姑娘。
苏然听罢,双眼瞬间瞪得溜圆,恰似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嘴巴微张,愣是半晌没合上,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可如何是好?
若此刻首言拒绝,瞧女子方才那决绝的性子,保不齐又要寻死觅活,他实在不忍见一条鲜活生命就此消逝;
可要是应下,这平白无故的,自己岂不是眨眼间就多了个媳妇?
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平素的机敏劲儿一时全没了踪影,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心纠结。
就在这僵局之时,突然,一声清脆的轻笑宛如银铃般划破空气:
“苏然,你可捡着个媳妇咯!”
话音刚落,三道如烟似幻的狐仙身影翩然而至,轻盈地落在众人眼前。
胡媚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看着苏然那副窘迫无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美目流转间尽是打趣的意味。
黑衣女子乍见三狐仙现身,娇躯猛地一震,美目圆睁,脱口惊呼:
“大妖!”
那声音里,惊恐与警惕交杂。
胡媚却仿若未闻,莲步轻移至黑衣女子面前,朱唇轻启,笑语盈盈地问道:
“这儿可是北荒深处,你一个大武师,怎会孤身深入至此?”
言语间,既有好奇,又带着几分审视。
黑衣女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然,贝齿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轻声解释道:
“我名唤燕琼,家父乃是大将军燕歌。
此番我随家族中的几位宗师一同踏入大荒,只为采撷一味珍稀灵药,以解家族燃眉之急。
谁曾想,半途突遭歹人追杀,慌乱之中与队伍失散,一路奔逃,这才误打误撞来到此地。”
说罢,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无助,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
自此以后,苏然那略显简陋的小竹屋便多了一位特殊的住客。
自从那日剑拔弩张的风波过后,燕琼仿佛心照不宣一般,再未提及婚配之事。
苏然暗自庆幸,一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悄然松了一口气。
这段日子里,小竹屋中的氛围逐渐变得温馨而平和。
许是苏然精湛无双的医术发挥了奇效,又或许是身为修炼者的燕琼自身底蕴深厚,有着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
总之,她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往昔的苍白被逐渐泛起的红晕所取代,精气神也日益,整个人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日,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清风徐徐,带着山间独有的草木清香。
三狐仙似是算准了时辰,衣袂飘飘地前来拜访。
苏然、燕琼见老友到访,热情相迎。
五人随性地围坐在门前的矮凳上,开启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论道之会,一同钻研修行的奥义与法门。
苏然身姿端正,神色平和而专注,微微闭目,唇齿轻启,缓缓诵道: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那声音低沉而醇厚,仿若穿越了时空的梵音,在这静谧的山间悠悠回荡,引得周围的灵气都似有了感应,微微震荡。
苏然话音刚落,众人皆陷入沉思。
胡媚美目微闭,似在细细品味其中深意,片刻后睁开眼睛,赞道:
“苏然,你这一句‘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当真是精妙绝伦,只是这诸法空相,实乃极高深之境界,非凡人所能轻易企及。”
燕琼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
“依我之见,欲达诸法空相之境,需先断除六根六尘之妄念,使内心清净无染,方能洞察诸法实相。
然这谈何容易,世间万物纷繁复杂,诱惑重重,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