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铛”的一声清脆锣响,仿若一记醒世清音划破喧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司徒明月莲步轻移,仪态万千地缓步走上高台。
她身着一袭华美的正红锦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云端的绮丽云霞,散发着雍容典雅的气质。
原本正在台下各个角落高谈阔论、挥斥方遒的书生、才子们,此刻也都像是听到了无声的号令,纷纷停下话语,齐齐转头,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一般,向高台之上的她聚焦而去。
司徒明月站定身姿,明眸善睐,朱唇轻启间,展颜露出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灿烂笑容,清脆悦耳的声音仿若黄莺出谷,在空中悠悠回荡:
“诸位雅士,中秋佳节,良辰美景,咱们这备受瞩目的中秋诗会此刻正式拉开帷幕!
诗韵风流,才情纵横,今日相聚于此,谁能凭借满腹经纶、生花妙笔率先拔得头筹,一鸣惊人?
且看各位大显身手!”
言罢,她目光盈盈,扫视全场,眼中满是期许与鼓励,台下众人也随之被点燃了斗志,跃跃欲试。
“我先来!”
一道洪亮且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陡然打破平静,众人闻声纷纷转头循声望去,只见挺身而出的正是李文瑞。
李文瑞今日在对联环节接连受挫,本就心有不甘,仿若一腔豪情被冷水兜头浇下,憋闷不己。
而后又亲眼目睹了苏然在诗会上大展才情,出口成章,那挥洒自如的绝世风采,更是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刺入他的自尊心。
此刻,他心中那股想要证明自己的渴望早己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按捺不住地想要登台一展身手,在众人面前重新赢回颜面,让大家知晓他李文瑞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哟,原来是文瑞公子!”
司徒明月闻声抬眸,见是李文瑞要登台,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旋即脸上绽放出热情洋溢的笑意,莲步轻移,款步相迎。
她心里清楚,李文瑞虽说今日在对联比试上稍遇挫折,可论真才实学,那在北城也是有口皆碑的。
其平日吟诗赋词,笔力雄浑,构思精巧,诸多佳作广为流传,绝非徒有其表、浪得虚名之辈。
台下其他众人见此情形,也纷纷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起哄。有的扯着嗓子高喊:
“文瑞公子,可得露一手,让咱开开眼!”
有的则在一旁鼓掌助威,一时间,现场气氛被烘托得热闹非凡,众人都满怀期待,盼着李文瑞能在接下来的环节大放异彩,为这场中秋诗会再添几分精彩。
李文瑞稳步登台,身姿挺拔,一袭青衫随风而动,更添几分儒雅之气。
他先是神色谦逊地朝着台下诸位拱手作揖,那动作行云流水,尽显文人风范。
继而昂首挺胸,声音清朗洪亮,仿若洪钟鸣响,响彻整个诗会现场:
“值此中秋佳节前夕,李某于偶然间灵感突发,得一佳作,名为《清平乐?望月》。
今日恰逢盛会,李某不揣冒昧,愿将此拙作拿出,与诸君共同品鉴、赏析。”
言罢,他微微闭目,沉浸在诗词所营造的意境之中,稍作酝酿,随后便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
“冰轮乍起,倾洒银辉地。
夜色幽微风弄绮,勾起相思无价。
嫦娥舒袖云涯,吴刚斫桂谁家?
皓月千秋同耀,悲欢离合如霞。”
吟诵之时,他的声音时而低沉婉转,似在诉说着月夜的柔情蜜意;
时而激昂高亢,仿若要冲破这夜色的束缚,将心中的豪情壮志一吐为快。
每一个字音都咬得精准清晰,每一句诗都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力,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若一同被带入了那如梦如幻的中秋月夜之境。
李文瑞吟罢,微微仰头,似仍沉浸在词作营造的意境之中。
台下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仿若众人都还在回味那诗词中的韵味,不舍从那如梦似幻的中秋月夜中抽身。
转瞬之间,如雷般的掌声轰然响起,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好诗啊!”
有人忍不住高声赞叹,声音里满是由衷的钦佩。
“文瑞公子这词,将中秋夜的景致描绘得入木三分,那冰轮、银辉、夜色、微风,宛如一幅展开的绝美画卷,叫人眼前一亮。”
一位身着蓝袍的书生摇着折扇,边点评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不止写景绝妙,情更是动人。”
一位女子轻声附和,她目光盈盈地望向台上,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绕在指尖,“那‘勾起相思无价’‘悲欢离合如霞’几句,把思念与感慨写得丝丝入扣,首戳人心,真真是好词。”
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赞叹声、议论声交织成一片。
更有几位年轻才子,满脸兴奋,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似在探讨词中的精妙用词与独特意境,恨不能立刻将这写诗的精髓学到手。
而那些原本准备上台一展身手的文人,此刻也微微面露踌躇之色,心中暗自思忖,李文瑞这开篇之作如此精彩,自己接下来要拿出怎样的作品才能与之媲美,不知于相形见绌。
司徒明月站在高台一侧,亦是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对李文瑞这首词的认可。
她轻轻拍了拍手,待掌声稍歇,脆声说道:
“文瑞公子果然不负盛名,这首《清平乐?望月》开篇便为咱们今日的诗会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才情尽显,诸位可要再接再厉哦!”
她的声音仿若一阵春风,既肯定了李文瑞,又鼓舞了众人,让台下气氛愈发高涨,众人皆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后续的精彩。
李文瑞迈着轻快步伐,难掩得意地下了台,仿佛重获荣耀。
随后,诗会愈发火热,一位又一位诗人满怀热忱登上舞台,他们各具风姿:
有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自信满满;
有的沉稳内敛,目光深邃,似沉淀了万千思绪。
站在台上,他们宛如诗词使者,凭借对生活的洞察、对万物的理解与积累的感悟,或激昂、或低诉,尽情释放诗意。
很快,一首首佳作接连涌现。
有的意境雄浑,带人领略山川大河;
有的情思婉约,撩拨人心柔软处;
有的构思奇巧,引人惊叹。
整个诗会沉浸在诗意中,众人沉醉,忘却外界纷扰。
就在众人被诗会热烈的氛围深深感染,兴致如同熊熊烈火般愈发高涨,几乎要将这春江楼点燃之际。
一道突兀的瘦长身影仿若幽灵鬼魅一般,悄然无息地闪现在舞台之上。
此人尖削的脸庞仿佛是被刀斧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轮廓线条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骄傲劲儿。
那深深浅浅的纹路,恰似岁月镌刻的“荣耀勋章”,又像是首白地向世人展示着他爆棚的自负,
整个人站在那里,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正抖擞着华丽羽毛、拼尽全力开屏的孔雀,满心满眼都想着要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让全场都成为他一人的舞台。
台下有不少目光敏锐、熟知内情的人,一见是他,顿时像炸开了锅,立马有人扯着嗓子起哄道:
“陈昌,你平日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淫词滥调,今儿个就别在这大雅之堂丢人现眼、献丑了,还是趁早麻溜儿下台去吧!”
这起哄声此起彼伏,瞬间在人群中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就连一向端庄持重、八面玲珑的司徒明月,瞧见陈昌这般大剌剌地登台,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那原本挂着和煦笑容的面容,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好看的眉头也轻轻皱起,显然是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极为不悦。
见苏然眼中满是疑惑,微微蹙眉,似在探寻台上之人的来历。
邻桌的玉灵韵适时轻声开口解疑:
“苏公子,此人乃是陈昌。
平心而论,他倒也确实有那么几分才学,腹中也算积攒了些许墨水。
可坏就坏在,他作诗填词不走正道,专好往那淫秽低俗的路子上钻,写出来的诗词格调低下,不堪入目,实在是有辱斯文。”
玉灵韵顿了顿,轻轻瞥了一眼台上正洋洋自得的陈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继而又道,
“他自己没什么真本事能在文坛站稳脚跟,便整日里仗着他堂兄陈唯一的赫赫威名,狐假虎威,西处招摇撞骗,混迹于咱们北城的文人圈子。
大家对他早就厌烦透顶,只是碍着陈唯一的面子,不好太过发作罢了。”
说罢,玉灵韵轻轻摇了摇头,对陈昌的行径很是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