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玄穿过青铜门的瞬间,腥风裹着檀香扑面而来。眼前是座由人骨垒成的佛寺,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刻着《往生诀》。三百名骨僧正在诵经,它们的头盖骨上插着燃烧尸油的灯芯,火光中浮现白璃被钉在往生镜中的画面。
"施主来早了。"住持的骷髅身披人皮袈裟,眼眶里跳动着赤瞳磷火。他手中的念珠由婴孩指骨串成,每颗都刻着巫族情咒。当林九玄踏过门槛时,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下方沸腾的尸油池,池中浮沉着戴青铜傩面的腐尸。
骨僧们突然暴起,它们的肋骨化作骨剑刺来。玄霄剑斩断第三具骨僧时,剑身突然吸附头盖骨上的尸油,九尾纹路燃起幽蓝鬼火。火光照亮佛殿壁画——描绘的竟是林九玄剜出圣女心脏的场景!
"嗔念未消,当入拔舌狱。"住持的人皮袈裟突然暴长,裹住林九玄的头颅。袈裟内壁刻满带倒刺的梵文,每道笔画都在吸食他的记忆。千钧一发之际,茶楼女童的铜镜从怀中滑出,镜光灼穿人皮,露出内里缠绕菌丝的青铜佛骨。
佛寺崩塌的轰鸣中,林九玄坠入血色汪洋。海水粘稠如血浆,浮尸间游弋着九头罗刹。它们的脐带连着青铜棺椁,每当浪涛拍岸,棺中就传出白璃的惨叫。
"阿九...救我..."声音自海底传来。林九玄咬破舌尖画出避水符,下潜时见珊瑚丛中嵌着三百颗七窍玲珑心。每颗心脏都连着青铜锁链,链头拴在巨型罗刹女的琵琶骨上。
罗刹女突然睁眼,九个头同时吟唱招魂曲。海水凝结成镜,映出林九玄不同世代的死状。当她的利爪刺来时,玄霄剑突然吸附海水中的怨气,剑脊裂痕中钻出白璃残魂,九尾缠住罗刹女的脖颈。
"夫君好狠的心。"罗刹女中间的头颅突然变成冥河面容,她撕开胸膛露出青铜伞骨,"当年你用这把伞..."话未说完,海底火山突然喷发,岩浆中升起刻满巫咒的青铜柱,柱上钉着无痕的腐尸。
林九玄抓住青铜柱的瞬间,时空扭曲。再睁眼时身处千面窟,洞壁嵌着十万张青铜傩面。每张面具都在重复同一句话:"还我脸来..."地面突然塌陷,露出由傩面垒成的祭坛,坛中跪着个背生桃枝的老者。
"三百年了,终于等到活祭。"老者转身露出玄尘的面容,只是皮肉己与桃枝共生。他甩动藤蔓,洞顶垂下三百具裹尸布缠身的镜奴,"当年你种下的因,该结果了。"
裹尸布突然散开,每具镜奴都顶着林九玄的面容。它们撕开胸膛,掏出跳动的青铜心掷向祭坛。玄尘的桃枝暴长,枝头绽放的赤瞳桃花中浮现初代镜灵的身影:"好徒儿,这具身体可还合用?"
茶楼女童的铜镜突然炸裂,碎片刺入玄尘眉心。林九玄趁机斩断桃枝,汁液喷溅处,十万傩面齐声哀嚎。祭坛底部升起青铜棺,棺中躺着被情丝缠绕的白璃真身,她的重瞳正被尸苔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