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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门刚锁上，后颈的灼痛就顺着脊椎窜进太阳穴。
我扶着墙缓了两秒，余光瞥见苏夜己经蹲在工作台前，指尖在全息平板上快速跳跃，发梢沾着点实验室外的雨气——她刚才肯定是冒雨来接我的。
"姜茶在保温桶里。"她头也不抬，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晃了晃，"温度调过了，烫不死你。"
我扯下沾血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伸手去够保温桶时，瞥见她后颈的银色芯片接口闪着幽蓝的光。
那是基因缺陷者的标记，三年前她为了修复我那台破手机，在黑市换了半块仿生人芯片。
此刻接口周围泛着淡红，显然是刚才黑实验室警报时过载了。
"会议日程。"我把皱巴巴的纸摊在她手边，纸角还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管理局三天后召开年度序列评级会，所有高层都会到场。"
苏夜的手指顿住，全息屏的蓝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
她抬头时，我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这女人肯定又熬了两宿没睡。"我黑了他们的内部系统。"她调出一串数据流，"评级会有三个密室：主会场、监控室、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的防护网是量子加密的，除非......"
"除非有内应。"我摸出兜里的金属纽扣，往桌上一抛。
纽扣表面的划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今早送外卖时，302的独居老头多给了我五星好评。
他女儿在管理局档案科当文职。"
苏夜的眉毛挑了挑，指尖在平板上敲出一串代码。
全息屏突然弹出张模糊的照片：穿蓝衬衫的中年女人正往保温杯里兑枸杞，胸牌上"档案科 周敏"几个字格外清晰。"她上周三给局长送过加密文件。"苏夜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你倒是会挑人。"
我扯过椅子坐下，后颈的骨节又开始疼。
基因暴走的倒计时在耳后"滴答"作响，比昨天快了半拍。"需要她做什么？"苏夜把平板转向我，屏幕上是三个红点，"主会场的通风管道，监控室的备用电源，局长办公室的智能门锁。
这三个位置，我们需要在十二小时内植入纳米虫。"
我盯着那三个红点，暗影触须在袖口蠢蠢欲动。
三天前吸收实验体007时，那些黏腻的黑色能量顺着血管爬进骨髓，现在只要我心念一动，触须就能穿透三厘米厚的钢板。"我来处理通风管道和门锁。"我摸了摸后颈发烫的伤口，"监控室的电源......"
"交给我。"苏夜从工具包里摸出个指甲盖大小的装置，金属表面刻着暗网特有的倒三角标记，"这是改良版的电磁脉冲器，能让备用电源短路十分钟。
足够你黑进局长的终端了。"
她说话时，桌上的老式座机突然响了。
苏夜的脸色瞬间冷下来——这电话只有内应能打。
我按下免提键，电流杂音里传来压低的男声："管理局检测到实验室的警报被黑，他们调了外围监控。"停顿两秒，"有人看见你们离开时的影子。"
我和苏夜对视一眼。
她的手指己经按在平板的关机键上，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有多久？"我问。
"十二小时。"电流声突然刺啦作响，"他们要提前封锁会场。"
电话"咔"地挂断了。
苏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抓起电磁脉冲器塞进我手里，发梢扫过我手背："提前一天行动。
现在去训练室。"
训练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
我脱了外套站在中央，暗影触须从影子里钻出来，像活物般缠绕我的手腕。
苏夜靠在门边，抱着平板监测数据："上次吸收007后，暗影领域扩大了百分之三十。
试试同时控制三根触须。"
我闭了闭眼。
后颈的疼痛像火舌般舔着神经，基因暴走的倒计时几乎要盖过呼吸声。
第一根触须穿透左边的橡胶靶，第二根缠住天花板的吊环，第三根......我咬着牙，第三根触须突然暴涨半米，"咔嚓"一声绞断了右边的金属架。
"很好。"苏夜的声音里带着点惊喜，"现在试试阴影拟态。"
我盯着地面的影子。
那团黑色正在蠕动，逐渐勾勒出苏夜的轮廓——和三天前不同，这次连她发梢的弧度都分毫不差。"维持三十秒。"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对，就是这样......"
"叮——"平板的警报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夜低头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管理局的巡逻队在五个街区外。
他们用了热成像仪。"
我松开暗影触须，影子"唰"地缩回脚边。
后颈的伤口渗出血，顺着脊椎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走。"我扯过外套罩在苏夜头上，"从地下管道出去。"
夜色像块湿抹布糊在脸上。
我们贴着墙根往会场摸时，苏夜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捏了捏——这是她的暗号，意思是"到了"。
会场的外墙爬满常春藤，监控摄像头在叶缝里闪着红光。
我弯腰捡起块石子，暗影触须裹着石子飞出去，精准撞在摄像头的红外感应区上。"三秒后黑屏。"苏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行动。"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锈得厉害。
我伸手一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苏夜蹲在我脚边，举着微型摄像头："里面没有热感。"我侧着身子挤进去，暗影触须在前方探路，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
半小时后，三个纳米虫都植好了。
我从通风口翻出来时，苏夜正站在监控室窗外，手里的电磁脉冲器闪着幽绿的光。
她抬头看见我，比了个"OK"的手势——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皮鞋踩碎落叶的声音。
"林羽。"那声音像块冰砸进后颈，"你己经暴露了。"
我转身的瞬间，暗影触须己经缠上了手腕。
伪装者站在五步外，警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三天前在实验室见到的是同一人。
他的右手插在口袋里，我不用看也知道那里有把枪。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很轻，"管理局会给你个痛快。"
我盯着他胸前的警徽，突然笑了。
后颈的疼痛己经麻木，基因暴走的倒计时在耳边轰鸣，反而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可以给你暗影序列的弱点。"我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芯片，"但你得先帮我个忙。"
他的手指在口袋里动了动，没掏枪。"什么忙？"
"把这个交给局长。"我把芯片抛过去，暗影触须趁机缠住他的手腕，"就说......暗影序列最怕的，是自己的影子。"
他捏着芯片后退两步，雷电在掌心凝聚，却没动手。"你玩不过暗影主宰的。"
"那就让他试试。"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转头对上苏夜的眼睛。
她的发梢沾着露水，芯片接口的红光己经暗了下去，但眼神亮得惊人。
"走吧。"我扯了扯她的衣袖，"该回去了。"
安全屋的灯还亮着。
我推开门时，桌上的姜茶还冒着热气。
苏夜蹲在工作台前整理工具，发顶的呆毛翘得更厉害了。
我摸了摸后颈发烫的骨节，基因暴走的倒计时还在跳，但这次，我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是暗影在低语，在说，该掀棋盘了。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墙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盯着那两团交叠的黑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暴雨夜，那个浑身是血的自己倒在巷子里时，也是这样的影子。
现在，这影子里多了点温度——苏夜的，还有即将到来的，暗影主宰的末日。
